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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任无道在他心里总是可信的。 而任无道并没有失去他的清醒。 他的唇/舌在易怜真的唇瓣上流连,柔软的唇被他轻压下去又吻得潮湿,泛出软红的水光。 可他的眼睛正在以近乎极致的冷静与清明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何时,在半透明的沉郁黑暗中,一只只猩红的眼睛悄然出现,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二人。 易怜真本能地有些不安,迟疑地抓住任无道的手腕,想拉开他的手,看看外面的景象。 可随即他又松开了手,选择让任无道来解决一切。 任无道的手没有移开,另一只手拉着易怜真让他转了一下,从背后将他拥在怀里。 接着他微微抬头,倨傲地与黑暗中的鬼眼对视。 长长的走廊中只有他们二人,无数鬼眼正从与走廊连接的通道和房间内飞过来。 活的眼睛停在他们的身边,却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沉默地投下诡异的凝视。 张怀民在鬼眼的另一头静静地看着。 下一刻,任无道放出了神识。 这个空间与其他地方不同,密集沉重的黑暗让神识无法施展开来,如同流水遇上了另一股黏稠的液体,神识与黑暗在空间里缠斗胶着。 神识每前进一分都无比困难,可任无道面色丝毫未变,神识慢慢前进,最终包裹住了那一只只鬼眼。 随后顺着目光的来处一点一点延伸出去。 世上不存在完全不露痕迹的隐藏与窥探,哪怕是借助其他事物,也依旧有迹可循。 只要抓准了,就能慢慢地把背后的人挖出来。 鬼眼一动不动,鬼眼的另一头也毫无动静,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刚进来时,对情况一无所知的二人处于下风,但只要任无道能找到张怀民的位置,他便能抢过主动权。 周围越来越黑了。 就在这时,任无道突然抬了抬嘴角,左手护着易怜真,右手向前扬起,掌心现出一簇小小的火焰。 被压抑的幻火并不能照明,在暗色中不再是淡蓝色,而是褪了色的苍白与黯淡。 可紧接着,这一簇火焰像是获得了什么能量,愈烧愈旺,它长成巨大的一团,从任无道的手心轰轰烈烈地席卷至整个走廊。 这个空间的浓稠黑暗能压抑住幻火的光亮,可任无道刚进来时便试过了,幻火同样能焚烧吞噬这里的黑暗。 这里的黑暗近乎凝化出了实质,而除了真正的虚无的幻象,世间万物都是幻火吞噬的对象。 黑暗猛地消退,任无道的神识如同一条毒蛇,顺着张怀民的目光节节攀附,再无阻碍。 行宫深处的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 所有鬼眼在那一刻不安起来,收起目光,四散着试图逃离。 可幻火早已将每一寸空间都塞得满满当当,毫不留情消灭每一只鬼眼。 任无道松开了手,易怜真睁开眼睛。 明亮又漂亮的淡蓝色幻火在空旷的走廊里燃烧着,因为黑暗褪去的色彩重新回来,四周一片宁静,唯有身后任无道浅淡的呼吸声。 “我知道张怀民藏在哪儿了。”任无道说。 他又道:“他害怕了。” 易怜真一时间亦惊亦喜,却又有几分觉得这该是理所当然,他把目光转向任无道,开口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空气突然抖了一下。 整个世界在一刹那间变了模样。 - 林越随意转着手里的钥匙,有些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洞口。 黑暗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流出来,触到地面然后消散。 林越蹲下身子,想碰碰那些黑暗,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不需要脑子里面那些老头提醒,他自己就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他又不是易师兄,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好。 芍儿胆子小,并不敢靠近,远远地站在任无道开辟出的圆形空地边缘,探着头看林越的动作。 “我们要等易师兄和任哥哥吗?”她问林越。 “等?当然要等了。”林越随口答道,“我还想知道那世界的夹缝里究竟有什么呢。” “不过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他顿了顿,“我听说那些大能宗师,打斗起来要好几天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决胜负呢。” 芍儿睁大眼睛,小声问:“那要怎么办?” “先等等呗,”林越说,“等天黑了我们就回去。” 他走到芍儿身边:“你说话不要老这么小声,又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芍儿缩了下肩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林越不满地看着她,叹了口气。 “算了,”他挥了挥手,“不跟你说这些,我们找个地方去等易师兄他们。” “不在这里吗?”芍儿问。 “当然了,最好别离这里太近,”林越回头看了看黑色的洞口,带着芍儿向树林深处走去,“我们离远一点,离远了他们也能找到我们的。” 他边走边四处看着,最后在一根倒伏的粗壮树干前停下来:“就在这里吧!” 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倒下的树干足有两个少年大腿那么高。林越坐到树干上,解开自己随身带的包裹。 来这里时,他竟然还带了一本书和几张纸,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和小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