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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刚才那个时夜心的话一句也对不上。 因为那不过是忎誩揣测时夜心的心意后,所给出的在情理之中的、他臆造出的答案。 但要怎么跟任无道解释……易怜真抿了抿唇:“直觉吧,我刚刚问了他几句话,总觉得这与我印象中的时夜心不太一样。” 任无道没有追问,只道:“有多少可能?” 易怜真面色凝重:“至少七成吧。” 只是,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为什么他们之前没有怀疑过,只因为忎誩在最后那刻把阎罗之耳扔进了传送阵吗? 易怜真的心重重地一跳。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对任无道说,“关于阎罗之耳。” “时夜心的确可能在忎誩的威胁下帮忎誩画一个能将他传送走的传送阵,因为传送阵画起来很简单,忎誩控制他的身体也能完成。” “但阎罗之耳呢?时夜心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忎誩会带走阎罗之耳。” “他没有办法阻拦忎誩画传送阵,却有办法阻拦忎誩带走阎罗之耳。” “忎誩一天只能控制他半个时辰,时夜心完全可以飞到一个时辰远的地方,将阎罗之耳扔下,再去寻找神格。我们在掌天印中待了两个多时辰,对时夜心来说,时间完全赶得上。” “当然,”易怜真连珠炮似的说完一大段,深吸一口气,“他没有这么做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担心时间不够……” 扑朔迷离,推测不透。 但这无疑将外面的那个“时夜心”是“忎誩”的可能又增加了两成。 “九成概率。”任无道沉声说。 他没有任何怀疑,直接信了易怜真的话。 易怜真则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待任无道的回应:“而且,外面的时夜心……忎誩,他知道我在试探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夜色深处(十四) 忎誩是万年前的古神,阅历比易怜真多了不知道多少,能识破易怜真的试探并不令人意外。 重要的是,他到底想到了哪一步。 忎誩只能猜到易怜真在怀疑他的身份,却并不知道易怜真心中究竟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在掌天印中讨论了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他还会继续伪装下去,直到身份彻底败露。 “忎誩不会轻举妄动,”一番考量后,任无道对易怜真说,“他既然敢伪装成时夜心,就一定有不被识破的把握和自信,不会想到你第一天就能揭穿他。” “你说的有道理,”易怜真同意道,“他们两个真的很难区分。” 过去的百年间,时夜心和忎誩完全能算作一个人——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分开之后,他们一人一半地共享了忎誩的神格,无论是相貌还是运用法力时的灵气波动都如出一辙。 甚至连易怜真都说不清楚,时夜心和忎誩是如何靠神格的力量分开的。 究竟是忎誩拥有了新的身体,还是时夜心拥有了新的身体?抑或依旧是二人共享,一人一半? 他们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小太小,如果不是看过小说,被直截了当地灌输过时夜心的心理活动,仅靠外在行为,易怜真绝对无法分出二人。 ——即使是现在,他仍有几分不确定,不敢咬死了外面的那个人就是忎誩。 毕竟对方也曾说过其实不想杀了忎誩……虽然原因好像是不屑,但结论与书中是一样的。 “但如果外面的人不是忎誩,我的感觉是错的,”易怜真不由忐忑道,“万一他真的是时夜心……” “没有万一,”任无道说,“先按你的感觉走。” 易怜真顿时哑然,一时间只是愣愣地看着任无道,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虽然我还挺有把握的,”最后他只道,“但你就这么相信我了吗?” 说的时候有点心虚,还有点高兴。 “你这么聪明,不信你信谁?”任无道失笑,把易怜真带出掌天印,“况且又不是一出去就要杀了他——先观察情况。” 易怜真被夸了一下,更有点开心。可刚回到任无道屋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个人同时都看到了透过窗纸传来的闪烁亮光。 他们进掌天印还不到二十分钟,外面竟真的出事了! 任无道身子猛然一凛,下一刻他抓着易怜真,出现在了院子中央。 往上看,尽是光丝璀璨,杀机盈盈。 时夜心与忎誩战得正酣,要人性命的明亮光丝划破夜空,将周围的树枝与砖瓦切得支离破碎。 月色被衬得暗淡,远方的黑暗却更加浓厚。 任无道出现,他们同时停了下来,一个站立在摇摇欲坠的屋顶,一个指托光丝浮在空中。 易怜真看着两个人,突然在那一瞬间陷入了茫然与错愕。 两个人一模一样,甚至衣服都是一样的纯黑一样的款式,一个笑得优雅有礼,一个笑得倨傲冷然。 过了几息,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耳朵上有白色耳钉的用传送阵离开的时夜心,他带走了阎罗之耳。 没有的则是留下的忎誩。 除此之外,二人外表再无不同。 任无道站在院中,冷淡而平静地打量着两个人。 虽然几乎能确定拿着阎罗之耳的人是时夜心,但并不需要这么急着动手,还可以再观察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