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273节
赵丹萍和冯淑静则相约去学习了。她俩都听说大学课程特别紧张,不好好学习的话很容易被甩下。她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田蓝则和陈立恒一块儿出去。 在校门口碰到徐同学的时候,对方满脸无语:“你俩还有完没完?十八相送到天长地久吗?” 陈立恒笑道:“不是,我们出去有点事。对了,我想问个问题,你们学校哪里能放电视呀?” “看电视?”徐同学满头雾水,“放什么电视呀?” 陈立恒笑道:“我听说现在电视大学有教英语的,刚好我有个朋友能自己组装电视,我就请他帮忙弄了一台。宿舍没插座用不了,我就想是不是能放在学校哪个地方,到时候能插上电直接用。” 徐同学直接傻了。 他是城里人,可他也没用过电视机呀。他们一片家属区只有一台电视机。他放暑假回家的时候,看到那台见实际被摆在院子里,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所有人都贪婪地盯着那小小的屏幕。他真怀疑大家能看清楚里面放了什么吗? 他咽了咽口水,表示佩服:“你朋友真厉害,还能自己装电视啊?那电视能用吗?” “当然可以,我们在大西北时天天看电视。我们的英语就是跟着电视机练出来的。” 徐同学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呢,我说田蓝同学的英语怎么这么好。” 满分呢! 他看到分数条的时候,还偷偷跟老师嘀咕了一句,英语这么好,怎么没考外语学院啊?现在外语人才可吃香了,好多人都想报考。 田蓝笑了笑:“语言只是工具,我又不搞英语研究。麻烦你了,徐同学,如果能够播放电视的话,电费我可以自己出,其他同学也能一块过来看。真的能够学到很多知识。” 徐同学虽然怀疑,他知道电视大学,这是今年出现的新玩意。他认识的教授也有人去录课呢。但电视大学不过是正规大学的补充,那上面的东西怎么可能比他们学校老师讲的还多。 不过学英语重点就是要多听多练。而这个时代想找一盘英语磁带都艰难的很,大家都是拿耳朵贴在广播上听bbc的新闻来练习听力。如果能多个电视机的途径,那也挺好的呀。 他痛快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一定给你们打听。” 田蓝和陈立恒都眉开眼笑,语气热情:“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他们已经慢慢琢磨出了点外挂在这个世界的特性。它表现的能力取决于受众对知识的渴慕程度。观看电视的人越想学习,那就能提供越多的课程。 要论及对知识的渴望程度,这个时代的大学生绝对名列前茅。 第139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 陈立恒已帮学校托教学设备的名义, 问农大的校工借了辆三轮车,带着田蓝直奔火车站。 他俩都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傻,学校距离火车站那么远,坐公交车过去当然更方便。 可眼下北京城的公交车能挤上人就是奇迹, 根本没办法运东西呀。 他们得去火车站拖电视机。 两人之所以没选择进京的时候就带上电视机, 一是因为她们的行李本来就多,二是就靠他们两个又能带几台电视机呢?车厢根本就没放电视机的地方。即便挤进了行李架, 万一掉下来摔坏了也就算了, 砸伤的人可是大问题。 与其如此折腾, 还不如走老路线,实行托运路线。凭借插队知青的关系网,他们找到了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帮忙运电视机。这样有人看着上车,有人中途帮忙看着,车到站了, 他们正好把东西拖回来。 两人轮流骑三轮车带对方,愣是一路骑到了火车站。 帮忙带电视机的列车员是陈立恒中学同学的jiejie, 当初大家一批过去插队的。 她看到陈立恒和田蓝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们也太小心了,东西上了我们的车,不用看着, 到时候过来接就行。” 田蓝和陈立恒茫然, 谁还负责押运了不成?没呀, 他们之前都没押运过, 因为火车票不便宜, 而且人手紧张。 他俩还没追问,负责押运的人就露了脸。 两人大吃一惊:“唐老师, 你怎么来了?” 上大学报到之前, 田蓝和陈立恒都询问过唐老师的意思, 要不要和他们一道来北京? 虽然自从接到那封信之后,唐老师一直表现的风轻云淡。但偶尔他走神发呆时,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怅然。 与其这样纠结,不如直接面对。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起码能心里舒服些。 只是唐老师还是拒绝了,他借口去新学校报到工作有很多事要忙,加上电视机小组那边还需要他主持大局,他走不开。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时间,唐老师就改了主意。 唐老师着他们点点头,主动提出:“先把电视机搬出去吧。” 列车员赶紧强调:“咱们说好了的啊,三台,得给我留三台,我这儿有用呢。” 田蓝笑了:“那当然,咱们言而有信。” 卖给谁不是卖呀,如果火车上能装上他们的电视机,他们才要乐死呢。随着火车东奔西跑,那该有多少旅客看到电视机播放的节目啊。 不知道那个时候,外挂又会如何发挥? 列车员叫来同事,一道搬走了三台电视机,陈立恒的包里就多了600块钱。 剩下的7台,他们都放进了三轮车里。这回车上没办法再坐人了,大家只能慢慢地轮流骑车,剩下两人靠两条腿走路。 田蓝忍不住问唐老师:“您这回过来是?要不干脆多待几天吧,好好逛逛北京城。” 对眼下全国人民来说,北京都是足以朝圣的地方。他们这波下乡知青,北京过来的知青就尤其被老乡高看一眼,因为他们来自伟大的首都啊。 唐老师有些怔愣。 他上这趟火车,其实也是一时冲动。 在知青们离开报道上大学的当天,他也离开了向阳公社,去见自己的一位老朋友。 当初大家难兄难弟,一道在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不过他这位朋友运气比他好,前几年就获得了解放,重新回厂里当工程师了。 这次老友过来出差,特地请他过去一叙,两人推杯置盏间,老友叹息声不断。 原来前一段时间,他作为专家出访欧洲,去人家的工厂考察。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好像自己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当时唐老师还不以为然:“那是资本主义国家,当然是另一个世界!” “我不是说这个,我不是说意识形态!”老友突然间爆.炸了,噼里啪啦开始疯狂输出,“你知道人家的车子有多快吗?你知道人家的车间有多整洁吗?你知道人家的生产线有多干净多漂亮多高效吗?我们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没办法看!我想想都羞愧,我想想都觉得丢人。还赶英超美呢,人家早就把我们甩到了十万八千里!” 那天,一顿饭,全是老友在絮絮叨叨的跟他谈论自己在国外的见闻。 说到后面,年过半百的老友居然哭了。这个犟老头,当年被造反派各种折腾,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都没掉下过一滴眼泪的人,竟然在他面前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特别的委屈。 唐老师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他感觉自己坐在一个没有门窗的房间里,像牢房一样。突然间,有人捅了一个洞。 光线从外面透进来,刺的他眼睛疼,可他还是没办法通过这个洞看清楚外面究竟有什么。 唐老师絮絮叨叨,声音里充满了困惑:“我们真的这么差吗?人家真的这么好吗?” 田蓝和陈立恒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国内工厂积弊已久。长期的计划经济让国民生产总值不断上升的同时,也让工厂渐渐失去了斗志。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落后,管理上也有大问题,甚至还有人在车间大小便,可想有多糟糕了。 唐老师也没指望两个年轻的学生能够为他提供答案,他只是在倾诉:“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田蓝和陈立恒对视一眼,他的意思是,他想跟着那位弟弟去美国吗? 唐老师还在慢吞吞地往下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到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田蓝想说即便想出国长见识,也不用非得走他弟弟的门路。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下去了。 时代的局限与悲哀呀。 在1980年,想出国实在太难了。如果不是走私人关系,那么只有两条路,一个是留学,一个是单位公派。 留学不要想了,不说唐老师都这把年纪了,现在的留学也是公费留学,由国家选拔人才出国深造。 至于单位公派,那更加没戏。唐老师有什么单位呀,公社中学老师。连县里的干部都不敢想出国了,何况是他。 这么一扒拉下来,他想走出国门,唯一能够依靠的居然还是那位弟弟。 唐老师自嘲地笑:“当年我没白跪在地上给他当马骑呀,没想到还有报酬。” 田蓝跟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一样,难受得不得了:“唐老师——” “没事。”唐老师表情淡然,“这算什么呀,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太阳已经西斜,秋天的阳光温暖又迷人,有鸽子从天空飞过,留下响亮的鸽哨,天空湛蓝,太阳却透出了微微的凉。 已经是秋天了,他的人生也走向了秋天,很快就是严冬。 他一定会去看看的,只有亲眼看到了,他才踏实。 田蓝鼻子发酸,差点儿掉下眼泪来。她想她应该说点什么的,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后面响起了拖拉机的突突声,是的,现在即便是北京城,拖拉机也能在市区畅通无阻。毕竟,它好歹也是机械化交通运输工具。 突突声突然间停下,徐同学在车上大喊:“你们动作挺快的啊,电视机都拖来了?” 田蓝转过头,看着一车的大姑娘小伙子和他们身边满满当当的行李,瞬间傻眼:“你们这是?” 又搬家吗? 够了啊,她可不想昨晚才报到的,今天又要搬迁。 难道是打架打赢了,收获了更多的老地盘,现在得过去把地方占了? 那也不用拖拉机跑这么远吧。 徐同学跳下了车,看她没见识的模样,直接嗤笑:“这是我们的校车,全北京城,独一份儿,我们用拖拉机接同学的。” 这话一点也不带自嘲的意思,全是自豪。 因为这个时代,交通工具实在太匮乏了。在火车站,你能推辆自行车去接亲友,帮人把行李绑在自行车后架上,那拉风效果就丝毫不逊色于几十年后的宝马接驾。 何况是拖拉机呢。 农大的拖拉机接新生,那可是开学季火车站的一道风景线。 也就是他们学校情况特殊,专业配备了拖拉机。换成其他学校,你想坐拖拉机都没戏。 田蓝深深地嫉妒了,早知道还有车接,昨天她和陈立恒就不颠簸着转车去陈家了,能省好多事呢。 徐同学已经招呼乖巧如鹌鹑的新生们,热情洋溢地吹起牛皮:“看到没有?能考上我们大学,你们真是赚到了。学校为了你们,特地配了电视机好方便大家学英语。” 新生们的集体眼睛发亮,叽叽喳喳地问:“咱们真的能跟电视机学英语吗?” 因为时代特色,1980年,全国外语人才实在太匮乏了。学英语的手段也极为有限。如果能跟着电视机学英语,那可真是太好了。 就有人大着胆子问了句:“那这电视能看《大西洋底来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