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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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疑惑道:“我不知晓什么?” 穆霓旌却不肯再说了,只神秘道:“没什么。” 有些话,她还是莫要越殂代疱了。 兄长全身都是心眼,就是不长嘴,还瞻前顾后的,活该他只能看着容舒嫁人。 穆霓旌抄起几案上的香饮子,大口一抿,道:“我收到了你的信后便没再派人去找那姑娘了,只有一日我去肃州挑马,倒是遇着个妖里妖气的和尚,还同他交了手。若我没猜错,那和尚也在寻人,寻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人。” 穆霓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想起那臭和尚扣着她的手问她是谁的模样,心中“腾”地冒起一把火。 “他寻人寻得极隐秘,我总觉得他找的人与那闻姑娘找的是同一人。” 妖里妖气的僧侣? 容舒眨了下眼,想起大年初三那日,顾长晋借她之手,去了趟秋山别院。 横平说,秋山别院是顾长晋的一条退路。 顾长晋进去那别院时人分明是好的,但出来后却受了伤,他说是与人切磋落下的伤。 是以,那日的秋山别院要么是有旁的人在,要么是……有一条通往旁处的密道。 容舒眼皮微微一跳。 她很清楚,秋山别院便是前世的四时苑。 只她被囚在里头两个月,从不曾见过什么密道。 莫不是秋山别院被改为四时苑时,那密道已经被毁了? 容舒捏紧了手上的团扇,一时觉得迷雾重重。 对四时苑,也对顾长晋。 穆霓旌见她蹙眉不语,张手在她眼前挥了下,“怎地了?可是那僧人有甚问题?” “不是。”容舒细指一松,散去脑中那纷扰的思绪,“那人大抵是顾长晋的人,替他去肃州寻人的。罢了,便不说我与他的事了,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去扬州,我有两件要紧事需要你帮个忙。” 第四十二章 容舒放下团扇,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其一,我此去扬州, 需要查一些事。为稳妥起见, 我想向你借两名武艺高强的护卫, 你身边能人不少,我也不同你客气。” “小事。我把落烟与青园给你,她二人自小跟着我, 行事一贯稳妥,过两日我便将她们送来。” 穆霓旌快言快语道:“还有一事是何事?” “这第二桩事倒是不急,等你回去大同再办也不迟。”容舒起身从箱笼里取出个小匣子,笑眯眯道:“我想在大同府办牧马场养马, 银子我备好了, 就差大同府的马政给我开个便引。” 穆霓旌瞠目:“牧马场那东西就是个无底洞,填再多银子进去都不定能回本,朝廷每年不知砸多少银子养马。你可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陈叔有个侄儿从前在牧马场给人做过账房, 说那牧马场能经营到不亏便是本事, 能挣银子更是天大的本事。”容舒笑道:“我不怕亏银子,这些个不挣钱但又于国于民有益的行当, 总要有人去做。” 都说商人重利轻义,只容舒的外祖不是这样的人。 启元太子监国那几年,大胤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无家可归。 外祖父开粮仓又开善堂、药堂, 不知救了多少贫苦百姓。 彼时花出去的银子就如同扔进激流里的石子, 捞都捞不回来。 外祖父给她起名“舒”, 便是要她懂得“舍”, 也要懂得“予”。 开牧马场,便是一场舍,也是一场予,容舒觉得值得。 再者,她惯来不是个莽撞的人,只要她手里有旁的生财之路,便不怕牧马场亏银子。 容舒眉眼间的坚定让穆霓旌咽回了到嘴的话。 她很了解容舒的性子,这姑娘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勇往直前地去做。 怎么办?觉得自家兄长配不上财神昭昭了? 穆霓旌忽然嫌弃起自家兄长。 “你想清楚了便好。”她道:“放心,大同府马政的人与穆家一贯熟,你要的便引我回去大同便给你办。” 顿了顿,她右手握拳,抵着左掌行了个江湖礼,郑重道:“容大姑娘,我代表边关的百姓同你道声谢。” 容舒瞥她:“就只道一声么?我差不多把所有的银子都砸进去了。” 穆霓旌道:“道一辈子成了吧?” 话落,二人相视一笑,容舒也不同她闹,笑道:“今个在鸣鹿院用膳罢,阿娘可是盼你回来盼了许久了。” 穆霓旌在鸣鹿院用完午膳,又同容舒说了一晌午的话方回去护国公府。 穆融今个没去吃席,一直在府里呆着,听底下人说县主回来了,忙放下一张舆图,出去院子等她。 穆霓旌老远便见着他了,同他招手道:“我要去祖母那儿,兄长可要同我一道去?” 穆融睨她,有点无奈,“我在大同府埋着的那三坛梨花白归你。” 穆霓旌这才住了脚,笑道:“成吧,祖母差不多也要就寝了,我明儿再去给她请安。” 她自来是风里来火里去的性子,穆老夫人又爱惯她,从来不会拿寻常大家闺秀的规矩来要求她,夜里不去请安也没甚事。 兄妹二人在院子的凉亭坐下,穆融挥退左右,望着穆霓旌道:“说吧,她与顾御史,因何和离?” 穆霓旌歪头打量着穆融,道:“昭昭因何和离与兄长又有甚关系?” 穆融知晓这meimei又在故意为难他,笑道:“他们成亲了半年便和离,这上京不知多少人在猜他们和离的原因。昨儿个吃席,我倒是想去会会那位顾御史,这不是碰不上他,这才来问你吗?你若是不说便算了,我过几日正好也要去都察院拜见孟总宪。” 穆霓旌皱眉:“你不用去问他,昭昭说了,她就是不喜欢了。那顾大人心里头有人,当初娶昭昭本就不是心甘情愿。” 穆融瞥她,低眸呷了一口茶,不咸不淡道:“你从前分明同我说,容姑娘十分喜欢那位顾大人。” 穆霓旌耸肩:“那时的确是喜欢,谁说喜欢一个人就得喜欢一辈子了?我们姑娘家若是觉得一个男子不值得喜欢,断起情来可比你们男子要干净利落多了。况且,昭昭若要喜欢顾长晋喜欢一辈子,这会也没得你的事了。” 穆融一口茶差点儿呛在喉咙里,狼狈地抬起袖子拭去唇角的茶液。 穆霓旌在心里嗤笑。 想当初,她刚与昭昭交好时,兄长在大同还特地给她寄信,说甚容家大姑娘接近她兴许动机不纯,让她莫要轻易交心。 直气得她信都不愿意回,来年他回京述职,还非要装成她的护卫,跟她一起去见昭昭。那时兄长存的什么心思,穆霓旌自是知晓的,不就认定昭昭接近她是别有所图,想要考查一番么? 这一番“考查”倒是考查得红鸾星都动了。 穆霓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道:“兄长先前就迟了一步,这回可莫要再蹉跎了。学学我,喜欢了就先定下来,管我日后有命没命,至少我得让世人知晓那男人曾是我丹朱县主的人。过几日昭昭来将军府,你记得好生表现。你生得不如那位顾大人俊,至少要在旁的地方找补回来,懂不懂?” 穆霓旌十三岁那年相中了大同府巡抚崔按之子崔寺,直接便让父亲登门定下了亲事。 那崔寺是个文弱书生,生得面如冠玉,穆霓旌会看中他倒是出乎穆家一众将军的意料。 到底是他们穆家唯一的姑娘,几位叔伯、兄长怕穆霓旌被骗,提着把剑杀气腾腾地去崔家相人去了,好在那崔寺不是个没胆量的,被一众人围观也淡定得很。 手执书卷坐在柏杨树下,问他们有何贵干。 后来父亲去提亲,崔家倒是应了,只崔寺虽贵为巡抚之子,却无半点功名在身,那几位叔伯嚷嚷着要崔寺抓紧考个功名再来迎娶穆霓旌。 彼时穆融还在国子监做监生,听说了这事简直是哭笑不得。谁曾想正是这么句话,令霓旌至今都不曾出嫁。 崔寺为人淡泊,满腹才华却不肯入仕,至今仍是白身。 穆融去岁原是想让崔寺来下聘的,殊料霓旌说叔伯从前的话不得敷衍,非要崔寺先考个功名再来下聘。 只崔寺若真要考功名,早就考了,霓旌这般,不过是在同崔寺犟。 非要崔寺真心想娶她了,方许他下聘。 穆融被自家meimei说得一噎。 却又不得不承认,霓旌在感情一事上的确要比他果敢。 “成,这次我不会再瞻前顾后。”他笑着道:“若不然,我大抵要被你笑一辈子了。” 穆霓旌抿唇笑了下,“昭昭说以后会去大同开牧马场,兄长,天时地利都有了,你若是不加把劲儿,就等着被我笑话一辈子罢。” 过完端午没几日,穆霓旌便派人去鸣鹿院将容舒接来。 “先前落烟与青园出了趟任务,今儿才回来,我带你去认认人。” 穆霓旌手下有一百亲兵,这一百亲兵里泰半都是女子,其中落烟与青园是她身边最得用的。 落烟生得高大清瘦,性子十分沉稳。青园则生了张娃娃脸,笑起来时能轻易让人卸下心防。 二人恭谨地向容舒行礼。 穆霓旌道:“你们跟着容大姑娘不吃亏,容大姑娘是你们县主的财神爷,你们给她效力的这段时日,月俸大抵比我给的要多两倍。” 容舒失笑道:“你还怕我短了她们的月俸不成?” 说笑间便进了穆老夫人的院子,穆老夫人在上京的地位不比英国公府的老封君差,也是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 只穆老夫人与那位喜欢设宴又处处吃席的老封君不一样,她不爱出门,往日里就爱在家里练拳,把个身子练得极矫健。 容舒进去时,穆老夫人刚耍了一套拳,正端着盘点心果子吃。 瞧见自家孙女领着个生得眉目如画的姑娘进来,爽朗笑道:“可是昭昭?” 容舒规矩上前行礼,不卑不亢道:“容舒见过老夫人。” 穆老夫人从前一直在大同,穆融去了大同府后方才回来上京,容舒与穆霓旌交好了三年有余,这还是头一回见这位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老夫人。 穆老夫人精神矍铄,眉目慈祥,十分的平易近人,与容舒的祖母还有英国公那位老封君完全不一样。 穆老夫人招呼着婢女给她们上果子茶上糕点,待得两个小姑娘吃完一盏茶后,方笑着道:“霓旌说你想去大同府开牧马场,同老身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容舒便将先前与沈氏和穆霓旌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有些事想做而不去做,小女怕日后会后悔。”她笑笑道:“比起大胤那些守护边关的儿郎们,小女能做的事委实是太少了。” 穆老夫人一双看穿世事人情的眼,自是知晓这小姑娘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场面话漂亮话,她是真的想去做一些于国于民有益的事。 不由得握住容舒的手,赞赏道:“好孩子,你有这个心已是比许多人都要好,难怪我们家霓旌喜欢你。” 除了阿娘与舅舅,容舒从不曾在长辈身上得到过这样善意的肯定,一时有些赧然,顿了半晌,方落落大方地道:“多谢老夫人。” 穆老夫人从前也是儿孙满堂的人,只如今孙辈就只剩下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来了个甚得她心的姑娘,自是拉着絮絮地说个没完。 多半是穆霓旌与容舒在说,老人家笑眯眯地听。 容舒足足吃了三盏茶,直到穆融过来给老夫人请安,方止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