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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身 第17节

    两个人在无声中达成默契,谁也不着急开口,许久温北砚抬起头,双臂还搭在膝盖上,半截灯光悬在脸上,给人晨昏难辨的感觉。

    眼睛染上些温度,闪烁着什么,未到势在必得的程度,更像饿狼发现猎物时的兴奋。

    连带着嗓音有了昂扬的热度:“你怎么就肯定,我没有一点计划?”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大概在周三晚上零点:)

    下本开《半生风月》

    歧桑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陆清桉。

    男人坐在车里,光影明灭,笼在他清隽白皙的脸上,像落着一层雪。

    “歧小姐,我捧你。”声线也清薄,浸着冬春交际之夜的寒凉。

    她应了他的邀。

    作为情人,陆清桉处事周全妥帖,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歧桑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午夜一声呢喃转而将她逼回原地。

    他喊的是“麦穗”。

    整个北城都知道,这是陆清桉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彼时天光大亮,如梦初醒。

    离开陆清桉后,圈里所有人看她就像在看一件廉价的二手商品。

    她不在意,凭一己之力过关斩将,登上舞团首席之位。

    一场谢幕,她看见第一排池座上的男人。

    投射过来的目光深邃而清寂,没有半分折衷。

    西装熨帖,一如既往的儒雅矜贵。

    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离开他后的顺风顺水,不过是他在背后造的势。

    而他念念不忘的“麦穗”就是她。

    ——麦穗两歧,桑无附枝。

    -

    朋友对他如此大费周折地去捧一个捂不热心的白眼狼,匪夷所思。

    “值得吗?”

    陆清桉平静地吐出烟圈,被烟雾氤氲的脸有些模糊,唯独声线依旧清寒,含着几分笑意:“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在我这里,她永占上风。”

    -

    歧桑,我一直都爱你。

    芭蕾舞者x资本大佬

    he·sc·年龄差8

    第14章

    ◎是快失联两个月的苏祈◎

    听他这么说, 叶淮低低笑了几声。

    确实,要真什么计划都没有,反倒不像温北砚了。

    意外得知这个秘密,叶淮心情舒畅, 习惯性地敲出一根烟含上, 打火机火光刚亮起, 插进来一道沉冷的声音,不由分说的两个字:“规矩。”

    在他家,可以喝酒但别抽烟。

    叶淮觉得好笑,明明他抽得比自己凶, 还定这种规矩, 要是记得没错,这规矩还是不久前定下的, 也不知道突然发的哪门子疯。

    “对我也没有例外?”叶淮不肯放下烟, 咬着滤嘴囫囵不清地问。

    “有, ”温北砚走到鱼缸前, 指尖捻些面包屑撒下,逐客令下得坦荡又无情,“你出去。”

    “……”

    叶淮深谙对方向来说一不二的脾性,这冷冰冰的三个字无疑就是最后通牒,他只能见好就收, 扔了烟,目光跟着鱼缸里的生物游离一阵,“上次来没见你这有鱼缸啊,什么时候开始对养鱼感兴趣的?”

    温北砚声音发沉, “很久以前养过, 死了。”

    应该是十岁那年, 温昭平去外省参加调研活动,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孤独,就去花鸟市场买了几条金鱼。

    初衷是好的,但温昭平忘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零丁的世界。

    叶淮不太能理解,“金鱼都能被你养死?”

    “不是养死,被我杀死的。”

    叶淮看过去,他目光平静深远,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怕从那张嘴里再吐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叶淮没继续追问下去,看了眼时间,“我差不多该走了,接下来的几天你自己看着办,千万别把自己养死了。”

    温北砚冷漠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几秒,移开的同时很轻地应了声。

    叶淮很有当男保姆的自觉,离开前顺手把垃圾也带走了,路过曲懿家门口时,脚步顿住,摁响门铃。

    曲懿趿着拖鞋走到玄关,猫眼里是一张近乎陌生的脸,正纳闷,男人往后退了几步,西装革履的打扮,光线变暗,身上的外套变了色,条纹领带,胸口别着羽毛形状的胸针,勾勒出矜贵儒雅的气质。

    她这才有了点印象,是刚才站在温北砚家门口的人。

    “你好,我是阿砚的朋友。”

    阿砚这熟稔的称呼,给他的话增加了可信度,但曲懿还是没开门,隔着厚实的门板,声音变得沉闷,又拖着调,落在别人耳朵里容易被曲解成不耐烦。

    “有事吗?”

    “是这样的,阿砚他在杭城没什么朋友,”叶淮话音一转,“大年三十还一个人,多可怜。”

    “……”

    谁不是?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叶淮勾唇笑说:“要不你俩一起跨个年?”

    托孤似的口吻,曲懿觉得荒谬的同时,忍不住想笑,正要开口拒绝,猫眼里的脑袋忽然转了九十度,停下不动了。

    好奇心驱使下,曲懿开了门,跟着看过去,温北砚正直直地站在一旁,衬衫湿了一块,映出腰腹流畅分明的肌rou线条。

    “你怎么还没走?”话是对叶淮说的。

    “这不是在邀请你邻居跟你一起跨年。”

    温北砚脸上不见丝毫的意外,脑袋稍偏,目光像对上靶子的箭,笔直地朝曲懿射过去,箭口被打磨得锋利,缀着刺眼的光,曲懿下意识别开脸,然后啪的一下甩上了门。

    叶淮挑了下眉,“阿砚,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怕你。”

    “你想多了。”

    温北砚偏头咬住一根烟,顺手将门带上,一丝烟味都没泄进去。

    倚在门边的姿势,露出几分罕见又抓人的懒散劲。

    叶淮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这会也没和温北砚争辩下去,岔开话题,“你刚才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怎么不拿出你平时对同事、委托人的温柔语气来?”

    要是这样,也不至于把人吓跑。

    吞云吐雾间,温北砚扔下三个字:“做不到。”

    沉甸甸的声线,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这是曲懿搬到云澜水岸过的第一个年,没什么变化,照旧是她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住在独栋别墅,现在多了个邻居。

    阳台玻璃门开着,有香味从隔壁传过来,和上次晕倒后在温北砚家闻到的一模一样。

    曲懿探出脑袋,什么也没看见,扑进鼻尖的咸香味更加清晰,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

    回客厅洗了个苹果,一刀下去,连皮带rou削去大半,她放下水果刀,连皮囫囵咬碎咽下,舌尖残留着汁水,甜到发腻。

    味蕾仿佛失效,之后吃什么都是苹果汁残存的甜腻味道。

    冰箱里还有新鲜食材,曲懿从网上找到菜谱照本宣科。

    半小时后,厨房一片狼籍,到处是菜叶子,还有剥下的皮蛋蛋壳。

    春节期间大壮回了趟老家,因为不放心生活能力近乎于零的曲懿,中途打来好几通电话,今天一回杭城,行李都没来得及放,直接赶到云澜水岸。

    眼前这幅场景,把他看愣了:“懿姐,你都干了些什么?”

    曲懿腰间还系着围裙,脸上被热腾腾的蒸汽烘到泛起浅浅的红晕,底气不足,声音也轻:“我本来是想煮粥的。”

    “你这不是煮粥,是拆家。你要是想喝粥了,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带。”

    “买的和自己煮的不一样。”

    “……”

    大壮叹了声气,上前帮她一起收拾,侧腰忽然被人轻轻撞了下,他偏头,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有求于人的前兆。

    “要不……你来?”

    大壮被对面那张漂亮的脸蛋蛊了下,在对视中率先败下阵来,挽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

    曲懿尝了口,眉头皱起,“不是这味道。”

    “皮蛋瘦rou粥不都这味道?”

    她还是摇头,“和以前我爸煮给我的不一样。”

    看她这架势,今天要是尝不到一样的味道估计不会罢休,大壮一面收拾碗筷,一面问:“那叔有没有把秘方透露给你?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秘方告诉我,我帮你做。”

    算不上秘方,曲懿循着记忆,大大方方地说:“大米,皮蛋,瘦rou,油菜。”

    “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