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小舟

    晚上十点，饭局总算结束。

    瞿曜在餐厅门口一一送别众位老板。

    最后等温黎找代驾把车开过来的时候，瞿曜殷勤地把温黎送上车，又转头对赵小舟说了句：“姑娘，下次见到ZJ的唐总别忘帮我美言几句啊，哥们儿的光明前途就靠你了。”

    瞿曜喝了不少，此刻舌头都有点打结，说出来的话几个词几个词往外蹦，可递给赵小舟的那个眼神却极其传神且到位。

    赵小舟几乎是当即就明白了他刚刚在包间外看向自己的表情，以及现在这番话和这个眼神里面所包含的一切含义了。

    原来瞿曜是把她看成温室里娇娇弱弱的小金丝雀了啊。

    赵小舟差点没当场笑出来，她控制了下面部表情，忍着笑，尽量用小金丝雀的语气对瞿曜说：“好呀，能帮的我一定帮，就是不知道我人微言轻，唐总能听进去多少。”

    瞿曜也很上道，一脸的颇为理解：“没事没事，别为难，我就这么一说，那先谢过meimei了。

    “好说。”

    赵小舟朝他眨眨眼。

    温黎今天喝了不少，浑身散发着酒气。

    周擎是个酒腻子，一向是不把人灌倒不算完。

    饶是温黎酒量还算不错，却也不能全身而退。

    此刻她胸口有些憋闷，手背搭在眼皮上，周身的酒气熏得她头愈发疼。

    赵小舟关切地弯腰猫进车里，手撑着后座问：“要紧吗？需要我去帮你买解酒药吗？”

    “我没事。”温黎阖着眼摇摇头，“上车，我送你。”

    赵小舟专心地替她收拾散落在后座真皮座椅上的零零碎碎，小心地放进包里，笑说：“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温黎也没强求，动作有些笨拙地掏出手机，要给她叫出租车。

    赵小舟给拦了下来：“一会儿要是走不动了我自己打车。”

    温黎点点头：“车票留好，找我报销。”

    赵小舟拍拍她的手心：“放心好了，温总。”

    目送着温黎的汽车尾灯并入红尾川流，赵小舟履着宽阔人行道慢吞吞地散步。

    偶尔抬起头看天，会看到许许多多的光亮从办公室对面的大楼里折射出来，映入她的眼帘。

    那一面面窗子里的一盏盏孤灯，就像是广袤天空中闪烁着的一颗颗繁星，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身侧的环路传来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大片汽车尾灯散发出的红色光晕仿佛霓虹星海一般。

    车流不息，到远处仿若汇成一条银河。

    晚灯初上，华丽雅致。

    赵小舟走在其中，像误入了浮华。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顿住。

    不远处一家西餐厅的门口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离得不远。

    女孩子一身富家千金风穿搭，从头到脚都是重点，正娇俏地和她面前的男孩子说笑。

    而那个男孩子，兴致不高不低，算不上敷衍，也算不上热情。

    女孩子冲他晃了晃手机，笑得甜美，吵着要和他一起去酒吧再喝一杯，被男孩子婉拒。

    赵小舟眼皮垂下来，不再去看那边，紧了紧西装外套，快步从他们身后走过。

    “怎么不叫我？”

    身后的人步履匆匆，急着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赵小舟依旧目视前方，语速不疾不徐：“佳人有约，不忍心打扰。”

    时尧轻笑，拢过她的掌心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吃醋了？”

    赵小舟挣了挣，又把手收回：“当然没有，孤男寡女，想发生什么是你的自由。”

    “哦。”时尧会意，拖长声音，下一秒举一反叁，“那这么说，我们也是孤男寡女。”

    赵小舟但笑不语，侧首看他：“你怎么认出我的？你长后眼了？”

    时尧笑得更厉害，露出白白的牙齿：“你猜猜看。”

    赵小舟摇摇头，表示猜不到。

    时尧的眼睛盯了她一两秒，手背蹭过下巴，玩味道：“直觉。”

    “切。”

    赵小舟被吊足了胃口，又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乍然泄气。

    时尧终究是没公布答案。

    她不知道，其实是香水。

    她从他身后经过的那一瞬间，佛手柑的前调，曼陀罗的中调，广藿香的尾调，深邃而强烈。

    是一种近乎迷醉的眩晕感，直中人心。

    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也太熟悉她。

    赵小舟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才要迈腿进去，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她回眸去望，被他的雾色眼睛勾住，充溢着街灯的流彩，纷纷倒映进赵小舟的瞳孔。

    司机扭过头来催促，时尧笑笑说我们不上了，旋即拉着赵小舟回到了街面。

    赵小舟皱眉：“我要回家。”

    时尧没放，反而牵得更紧，亲昵地扣住她的手：“下个路口就是我家，要不要上去坐坐？”

    隐约的灯光打在他的眉眼，将他的身影一半拢进阴影里，赵小舟低下头，不再直视。

    目光飘向一边，赵小舟轻轻开口：“怎么不邀请刚刚的女孩子去你家坐坐？我听她的意思倒是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时尧失笑，手覆上她的柔软发丝：“可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叁个月没有来这里，但赵小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生疏，目力所及，皆和过去一样。

    一进门，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下来。

    赵小舟从来不知道只是单纯的亲吻也会这么撩拨人心。

    刚才喝的酒后劲儿有点大，现在脑袋晕乎乎的，撑着地的腿有点使不上劲，吻又深又急，她几乎是连呼吸都忘了。

    时尧把她抵在门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垫在她脑后，赵小舟双手用力勾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站不稳。

    赵小舟在脑子快要缺氧的时刻推了推他，出口的话连不成句：“时尧，你，轻点。”

    控制不住的欲念从身体各处涌了上来，仿佛分开了一辈子那么久。

    时尧的呼吸逐渐急不可耐，声音沙哑：“我很想你。”

    说完再次吻了上来。

    气息紊乱，迎面的热气绕在耳畔，赵小舟只听他贴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小舟，我真的很想你。”

    这话像掌中滑不溜秋的水，悄无声息地就往心里深处漫，所到之处皆是柔软，还有一点儿微微的酸涩。

    赵小舟顺从地回吻他，时尧察觉到她的腿软，架着她的胳膊，抱着她放到了床上。

    一切顺理成章地发生。

    他进得太狠，她推开他的吻来喘气，后又被他捞回怀里继续亲。

    津液搅在一起，昏天暗地叫人痴醉。

    两具身体死死纠缠在一起，无休无止。

    中场休息的贤者时间，时尧依旧搂着她，单手去拆新的包装。

    赵小舟小腹还在发颤，躺在他怀抱里喘着气。

    时尧吻了吻她额头：“累了？”

    “你不累？”赵小舟反问，而后又自问自答，“哦，你腰好。”

    时尧扯扯嘴角，手上不安分起来，找到她的敏感点，轻轻一按。

    不消多时，他指尖瞬间被一股热潮浇湿。

    “还是这么敏感？”

    “时尧。”

    赵小舟无力控诉，似乎觉得他被开发地过分了。

    过分深谙此道。

    “我还没有问你。”赵小舟瞄了一眼长方形的小盒子，“那个你什么时候买的？”

    时尧想了想：“上个月吧，去超市顺便买的。”

    赵小舟挑起眼：“为谁？”

    时尧在她身侧撑起手臂，眉目深情：“等你来。”

    赵小舟唇线微扬，下身挑衅地蹭了蹭他，“还够用吗？”

    身下再度有了反应，时尧进去，故意抽出来一截，又重重撞回去：“你是想要我把这一盒都用完？”

    赵小舟立即见好就收：“别了别了，我就开个玩笑，我知道你的实力。”

    时尧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搂紧她的腰：“别怕，我会给你时间休息的。”

    赵小舟脑袋一紧，连忙讨好地主动迎合他，身下水声拍打声连连，她圈住他的脖颈：“我想睡觉，我真的困了。”

    “好不好嘛。”

    她摇着时尧的手臂，晃了晃。

    时尧拍拍她的头：“做完这次就让你睡，乖。”

    赵小舟做梦了。

    梦里她还是五岁时候的样子，个子矮矮，任大人摆布。

    她不想要去的那个地方，那个属于她爸爸和别的女人建立的温馨家庭，她是那么厌恶却只能虚与委蛇，只能露出最假的笑容，换来同样最客套的假面。

    一声低唤，赵小舟从梦中惊醒。

    时尧睡眠很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从身后拥住她。

    赵小舟诚惶诚恐地翻过身，紧紧地抱着他，脸深深埋进他颈下。

    “做噩梦了？”

    “嗯。”

    赵小舟胸腔剧烈起伏，贴着他。

    时尧收紧怀抱，温柔哄她：“没事了，小舟。”

    赵小舟无声叹息，挨上他guntang的体温，再也不想离开。

    “我们现在算什么？”

    她平复了情绪，仰头问时尧。

    时尧的声音格外慢沉：“你说我们算什么，我们就是什么。”

    赵小舟释然笑了，轻轻吻上他的下巴。

    *

    原本这几章还要再细化一下的有个过渡，但最近在搞一个脑洞文所以就有点懒了。后期确实有点没写好，逻辑连贯性有欠缺，给大家道个歉！如果不喜欢看不用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