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软玉温香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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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在一次次“偶遇”中爱上顾重,甚至不惜抛弃身份,跟着顾重私奔。 乔沅眼睁睁看着“她”为顾重洗手作羹汤,晚上熬夜刺绣补贴家用,甚至把眼睛都熬坏了。 有情饮水饱,两人确实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是时间一长,顾重看着每日的粗茶淡饭,渐渐不耐烦起来。 一次上街,他看中一件字画,刚想买下来,却摸到空空如也的荷包。 “乔沅”那天在简陋的小屋里等了很久,却没再见到那人回来。 顾重灰溜溜回到家中,还是那个风光的顾公子。 “乔沅”却没了退路,她的名声已经臭了,乔家为了家中其他姐妹的亲事,和她断绝了关系。 被她抛弃的丈夫,成了京中人人耻笑的对象。 她的儿子,因为家中变故,被人钻空子偷走。 在一个初冬的清晨,梦里的“乔沅”不堪压力投了湖。 梦的最后,是一座孤坟,乔沅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站在碑前,声音缥缈。 “夫人,你放心去吧。侯爷被你伤透了心,我会用余生陪伴他。至于少爷,我找了户好人家,虽然不再是侯府世子,但好歹吃喝不愁。” * 乔沅被困在梦里,一动不能动。 她堪称惊悚地看着那个“乔沅”脱下绫罗绸缎,穿上粗布麻衣,整日埋头灶间。 白如新雪的肌肤被烟熏得泛黄,嫩如青葱的十指布满细碎的小口子,整个人变得灰扑扑。 想到她的润脸霜,脂粉,香膏通通都没有了,连一件漂亮的衣裳也买不起,往日那些看不惯她的贵女还不知怎么笑话她。 乔沅被吓醒了。 意识刚回笼,浑身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她几乎以为自己还躺在那个冰冷的湖底。 下一秒,一个汤婆子被塞进来,暖意从指尖传达周身,乔沅才缓过来。 周围传来一阵说话声,有人惊喜地喊道夫人醒了。 乔沅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她娘那张熟悉的脸。 梦里的委屈被唤醒,乔沅鼻子一酸,正要熟练地朝她娘撒娇:“娘——” 就见她娘端方的脸上浮现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想要发火又顾忌着有人在场,只能压着嗓门小声: “齐存快回来了,你赶紧趁早跟那个顾重断了,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这么拎不清。” 乔沅刚醒来就听到这两个名字,一愣:“什么?” 她娘眼神复杂,良久,才幽幽地叹口气。 “现在外面都传疯了,镇北侯夫人与李侍郎家的小姐为了新晋探花顾重,在宴会上大打出手。” 想到梦里她作死的前兆就是和顾重的轶事传得满城风雨,乔沅眼前一黑。 呜呜呜她不要吃糠咽菜,她不要孤零零躺在湖底。 -------------------- 作者有话要说: 娇气小美人来了~ 预收《义兄》,专栏可见~ 第2章 房间内布置雅致,香炉里点着淡淡的清心香。 乔沅解释了好半天,是李玥把她的簪子撞进水里,还拒不赔偿,两人争执中才会双双落水。 中心思想就一个,并不是为了顾重。 乔母不知信没信:“听说你落水后,是顾重毫不犹豫跳下去把你拉上来的,都没看那个李玥一眼。” 乔沅愣住,倒是没想到是这样。 大丫鬟红玉从外头进来:“夫人,顾公子听说您醒了,想过来探望您。” 乔沅惊讶:“他还没走?” 她现在还在伯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天色应该也不早了,宴会应该也结束了。 乔母显然也是知道的,她叹了口气:“这个顾重,从你昏迷就一直在外守着。” 乔沅尴尬地脚趾蜷缩:“你就说不方便,打发他回去吧。” 红玉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顾公子走了,但交给奴婢这个盒子,说是让夫人受了惊,聊表歉意。” 乔沅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块和田玉佩。触手生温,是上等品质。 乔沅喜欢玉石胜过金银,这不是一个秘密。 乔母瞅了半晌,叹口气:“这孩子有心了。” 乔沅头皮发麻:“娘——” 若是没有赐婚,她确实会喜欢顾重这种人。 外表清俊,性子温和细致,举止彬彬有礼。 可惜,乔沅想到梦里的事,一下子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蔫蔫地把玉佩放回盒子:“红玉,你把这个退回去。” 乔母惊讶:“为何要退回?” 乔沅把盒子锁上:“又不是他把我推下去,有什么好道歉的。” 乔母刚才还让女儿离顾重远点,现在又有些犹豫:“不过一块玉佩罢了。” 乔沅无动于衷:“别平白无故惹人闲话。” 乔母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上嘴。 乔家清贵,瞧不起根基浅的齐家,当初乔沅要嫁人的时候,乔母整日以泪洗面,怜惜娇娇要去吃苦,陪嫁几乎要把库房搬空。 乔母一边为女儿的名声着想,让她跟顾重撇清关系,一边又忍不住想若真能和顾重在一起,总比守着个粗人过日子强。 乔沅顾不上自家娘亲纠结的心情,吩咐红玉去李玥府上讨回簪子的赔偿,最好闹得大一点。 不管别人怎么想,起码她得摆出一副落水和顾重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姿态。 比起吃糠咽菜,她宁愿面对齐存那张冷脸。 乔沅烦躁地转了个身,腰部被一个东西烙着。 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布老虎。 定是庭哥儿之前在这边睡的时候落下的,丫鬟忘记收了。 乔沅猛地坐起来:“红玉,庭哥儿抱回来没有?” 她落水前,庭哥儿被抱到老祖宗跟前去,过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好在红玉还记得:“夫人放心,奴婢方才差人去了。” 虽然如此,乔沅的眼皮却跳了跳,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打发过去的丫鬟回来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夫人,小少爷……小少爷他不见了。” 乔沅的心猛地一跳:“怎么回事,什么不见了?” 丫鬟满脸慌张:“奴婢刚老太太院子里,谁知老太太见到奴婢还很奇怪,说两刻钟之前有丫鬟把小少爷接走了。” 心口传来一阵绞痛,乔沅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她有轻微的心疾,平日里也影响不到什么,现在突然受到刺激,才会发作。 乔母吓得赶紧扑过来,一边帮她抚背顺气一边回头问那个丫鬟: “这……外头都问过了?可是有谁抱回来了不知道?” 那丫鬟哭丧着脸,额头不住地冒冷汗:“奴婢都问过了,没有丫头去过老太太院子。” 乔沅眼前天旋地转。 在那个梦里,庭哥儿就是被人偷出府的,因为发现的晚,贼人已经出了城,后来齐存废了天大力气也没找回来。 可那是在她和顾重私奔之后的事,怎么现在提前了? 乔沅知道眼下不是探究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穿上鞋。 “红玉,你快去找舅母,让她封锁长宁伯府的所有出口。” 贼人两刻钟前把庭哥儿接走,伯府弯弯绕绕,现下有很大可能还在府内。 乔母馋着虚软的女儿,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眼下宴会似乎刚结束不久,园中丫鬟小厮们还在收拾东西。 这个时候人员往来频繁,贼人隐匿其中,不易被发现。 这里是长宁伯府,要说最熟悉府上的人,自然是长宁伯夫人。 乔沅直奔长宁伯夫人的院子,好在红玉先一步把话带到,乔沅半路就看到匆匆赶来的一行人。 长宁伯夫人也是一阵心惊rou跳。 不说这里是乔沅的外家,就单凭庭哥儿是镇北侯的嫡子,要真在府上出了什么事。 想到她在喜宴上看到的那个周身气场强势的男人,长宁伯夫人闭了闭眼。 镇北侯是圣上亲封,手下掌管着十万大军,可以说是整个大霁最有实权的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