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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12节

    大黄是只聪明的狗,它的聪明不仅在于它通人性,还在于它对人类这种群居物种的生存法则有一定隐隐约约的了解,它知道这是不对的,会受到惩罚。促使它头也不回逃走的是,它怕被杀!

    因此,当此时此刻,它看到少女回到村子后,大黄狗腿一抖,钻进枯草堆里,恨不得将自己埋得越深越好。

    它后悔了,它不该引起那个少女的注意,它甚至在考虑是否要离开这个它自小长大的村子。

    也许到了外面它还能多活几天?

    *

    刘家住在西边,而黄家村大部分村民都住在南边。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快到岔路口,叶善停住,说:“我该去还东西了呢。”

    张氏抖着手垂着头不敢吭声。

    叶善忽然贴上她的耳朵,轻声道:“mama,你不会又丢下我跑了吧?”

    张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再发不出声音了,只一个劲的磕头。

    叶善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辈子都不要分离。”

    张氏一直跪在地上,直到叶善走远都不曾挪动半分,感觉过了许久,又感觉很快,叶善一只手搀起她,“走吧,mama。我们回家了。”

    她手里的灯笼和蓑笠没了,菜刀还一直握在手里。

    张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因为她整个人都麻了。

    再次看到癞子的家,张氏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现起癞子死亡时的情景,她又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耳边传来哭声,张氏有种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人是空白的。

    梅梅一觉醒来,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幼小的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她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因为祖母一直骂她是“赔钱货”,要把她丢掉,所以自她懂事后,一直努力的少吃饭多干活。

    *

    叶善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瘦巴巴脏兮兮的小女孩坐在门槛上哭,赤着一双脚,身上一件单薄的漏风旧衣,从脖子一直包裹到脚踝。只在腰部做了下收紧,干活的时候撩起衣服,裸着两条细腿。

    梅梅面上难掩惊喜,无论张氏再怎么对她不好,也是她赖以生存的亲人。世道艰难,没有亲人照看的小孩基本都很难活到长大。

    叶善看她一眼,将张氏往她跟前一推。

    梅梅察言观色,当即明白什么意思,小跑着过来接住。到底人小力弱,直接被张氏压趴在地上。

    “奶奶,奶奶,你起来,我扶您进屋。”

    张氏已是强弩之末,在梅梅费力的搀扶拖拽之下,终于进了房间,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梅梅跑前跑后,为她祖母脱下脏污的衣裳,又擦拭身体,忙得不可开交。

    叶善坐在廊下,想了想,开始磨刀。

    梅梅原本怎么都扯不动张氏压在身后的衣裳,忽然听到磨刀声,张氏一个激灵直挺挺的坐起身,眼珠子瞪成牛眼,梅梅吓了一跳。

    张氏直着眼睛嘴唇动了动,“要死了!”眼一闭,又昏死了过去。

    梅梅终于将脏衣服脱掉,扔在地上。

    正当她抱起地上的脏衣准备拿出去洗,眼神随意一扫,面上大变,失声叫道:“蛇!”

    山里本就蛇虫鼠蚁多,村民家里进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梅梅去年还被蛇咬过。

    不知什么从眼前飞过,梅梅再看,只见一柄闪着白光的菜刀斩断了蛇头。叶善快步进来,拔出菜刀,飞掷而出,又将另一条企图逃跑的蛇砍了头。

    小孩子的世界本就简单,见此情形,梅梅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厉害!”没有对叶善的不同寻常感到恐惧和怀疑,反生出了敬仰和崇拜。眼前的人让她感到可靠,安全。

    叶善全程只盯着那两条蛇,随后又顺着痕迹找到了洞口。两条灰鼠蛇,无毒,她提起试了试重量,好家伙,足有四五斤重呢。

    早饭有着落了!

    叶善提着两条蛇身离开。

    过了会,梅梅抱着祖母的脏衣裳也跟了出来,一面用接了雨水的木盆泡洗满是泥巴的脏衣,一面偷偷看她。

    叶善将生锈的菜刀磨的白光闪闪,动作利落的剖了蛇肚子,挖出蛇胆,掏出内脏,很快处理完毕。又切成段。看样子是打算煮了吃rou。

    梅梅听说过蛇rou能吃,但她没吃过,看着那一块块蛇rou,棕褐色的网纹,心里害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标题有时候会和内容有出入,但总得取一个,将就着用吧。

    张氏:标题如此和谐,我实惨!

    第15章、蛇羹汤

    叶善冒雨到后山转了圈,采了野山姜葱蒜。

    隔壁陈寡妇从后窗看到,见她身后背了竹篓,隐约露出嫩绿的叶子,心里明了,暗骂张氏心毒,不拿新媳妇当人看,这么大的雨天,还让人到后山挖野菜,老东西太不是人了!

    叶善快去快回,梅梅站在后门看她,见她进来让到一边,不用她说,已小跑着去了厨房,开始生火烧水。

    叶善到了厨房洗葱姜蒜,眼皮子一掀,她喜欢聪明懂事的人。

    俩人谁都没说话,各干各的,等水烧开了,叶善将蛇rou连同洗净切好的葱姜蒜一起倒入锅里。

    梅梅看清翻滚的蛇rou,头皮又是一麻。她忽然非常怀念昨天的鸡汤饭还有烤兔rou了。

    若是能再吃上一口,那死也满足了。

    叶善又引了灶里的火,放在火罐内,将放在瓦罐的新鲜蛇胆拿过来,用文火细细的烘烤。

    等蛇rou的鲜香飘出来,蛇胆也烤的差不多了。

    又熬煮了一会,叶善起身,手拿大勺舀了几下,盛汤入碗。

    梅梅一直坐在灶台后,见状慢慢站起身,打算去洗奶奶的脏衣裳。

    蛇rou真的很香啊,但她不想吃,也不敢吃,据说吃了蛇rou会被蛇缠上,会被报复。梅梅怕蛇。

    叶善舀了一大碗rou汤,勺子都放下了,眼角余光扫到她,极为难得的,在自己没有干饭的前提下,竟然又盛了一碗。而后端起自己的一大碗到低矮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梅梅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那是给自己的。一时颤抖着嘴唇,脸都白了。

    她可以干活,可以冒雨出去摘野菜,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吃蛇rou啊。

    很快,叶善干完了一碗,又去盛第二碗的时候,看到梅梅站在灶台边发呆。

    叶善以为自己没说,小女孩不知道是给她。

    瞧着挺可怜的!

    叶善大发慈悲的指了指碗:“你的,吃!”随后不再看她,给自己盛第二碗。因此,她也没看到,梅梅在听到她的话后,面上顿时毫无血色,而后偷偷看一眼她,害怕她骂自己不识好歹,不要自己了,心一横,眼一闭,壮士断腕般,双手举起碗,咕咚咕咚。一块蛇rou不小心掉进她的嘴里,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真香!

    叶善吃饱,站起身,冲梅梅说:“盛一碗蛇rou汤给你奶奶。”

    梅梅擦一下汤汁满溢的嘴角,两眼冒光,声音也铿锵有力起来:“好的!大娘子!”

    叶善歪了歪头,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

    梅梅缩了缩肩,埋下头,她怕说错话。她不敢叫叶善娘,她觉得自己不配。她突然想到镇上有钱人家的人都称呼他们家的女主人叫大娘子。小女孩心想,自己要是这么叫,也许不会被讨厌吧?

    *

    叶善站在门口,看着被雨水冲击的稀巴烂的院子,她又看了眼自己已经湿透的头发衣裳,对于今日的工作内容,心里就有了目标。

    她进屋,试了几个竹篓,背起其中一个看上去最结实的,出了门。

    梅梅给奶奶盛了一碗蛇rou汤后,端了个小凳子站在灶台边,恨不得将锅里还剩的汤汁一口口都舔干净,小肚子吃的圆鼓鼓的。

    直到听到叶善出门的声音,她一惊,从凳子上跳下来,小跑着站到门口,刚好看到叶善背着竹篓出了院门。

    梅梅追了上去,小脚踩在泥巴上,忽然脚底一滑,摔了个仰倒,她这才清醒过来。

    怎么办?她又把衣服弄脏了,会被骂吧?会挨打吗?一定又会被嫌是个拖累吧?

    她赶紧往回跑,将身上的衣裳脱掉拧干,又在余温未消的灶台后烤了烤,心里又想起,她还有正事没做,大娘子让她给奶奶送蛇rou汤。

    梅梅端着那晚还热乎乎的蛇rou汤送去了奶奶房,奶奶还睡着,她推了几下没推醒,梅梅站在边上发了会呆,用木勺子一点点的往奶奶嘴里灌。谁知张氏忽然哇一声吐了。张氏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了,能吐得也都是黄水,泛着浓重的恶臭味。

    梅梅快速的跳开,将蛇汤端开,正在这时,她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她迅速跑出去,见到叶善去而复返。梅梅躲在大门后,从门缝里看她,只见她将肩头的竹篓取下,呼啦一下倒出满筐的石头。

    梅梅呆了呆。

    叶善却没有耽搁,背着空竹篓又出去了。

    梅梅快速从屋后走出来,走到那堆石头跟前,没有什么特别,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村里有条小河,河滩上到处都是。

    她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陈寡妇却在这时探头探脑的进来了。她没敢进屋,只是手里打着一把破伞冲梅梅招了招手。

    梅梅跑过去。

    陈寡妇问:“你祖母呢?”

    梅梅老实道:“屋里睡觉。”

    陈寡妇撇了下嘴,不满道:“她睡觉,让你们娘俩干活?”

    梅梅绞着手指头,没说话。

    陈寡妇看了眼叶善背着竹篓远去的身影,又看向院里堆了一垒的石头,问:“你奶奶这又是想干什么,磋磨人呢!”

    梅梅摇摇头。

    陈寡妇叹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饼,“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吧?来!给你!”

    梅梅吃rou都吃撑了,摆手不要。

    陈寡妇硬塞给她,“赶快吃了,别叫你奶看见了。”转身欲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问她,“你家昨晚吃什么呢?老母鸡不是中午都炖了给你奶奶吃了吗?晚上怎么还有烤rou香?”

    梅梅嗫嚅道:“兔,兔子。”

    陈寡妇盯着她看了会,她记起刘家的新媳妇傍晚的时候出去了,随即恍然大悟道:“是偷了黄猎户陷进里的兔子?哎呀,下回可不能这样了,黄猎户是个老实人,他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此地是黄家村,基本都姓黄,盘根错节的关系,亲戚连着亲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三户外姓人住在西边。黄家村的人靠着河住在南边的缘故了。

    本地人欺负外来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说话的功夫,叶善又背着一竹篓鹅卵石回来了。

    陈寡妇满脸同情:“新媳妇,你歇歇,下雨天别淋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