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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轻哼一声,“那时候他还跟我约好了要带我去看北极星和玩游乐园呢,我们……”

    “别说了!”

    五条悟蓦地大吼出声,吓得我一下子噤了声,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双腿曲起将我整个人都笼在怀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显得有几丝压抑。

    “够了,我知道了。”

    我没再开口。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狱门疆内一时静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也就在这时,太宰治突然发出来一声惊呼。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上头又是一道暴躁的声音,“你这混蛋把我叫过来熊本,就是为了抢这个玩意儿?”

    我一下子挺直了背,竖起耳朵去听外面人发出的动静。

    这熟悉的低沉声音,这熟悉的暴躁语调,这不是我那好心的邻座旁友嘛!

    “什么叫破玩意儿……”太宰治的声音很委屈,“小叶子听了可是会生气的哦。”

    不,我不会生气,我也觉得这狱门疆就是一个破玩意儿。

    “哈!”

    中原中也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关她什么事?”

    “她在里面诶,跟她那个人渣男友在一起。”

    五条悟轻嗤一声,抱着我的手臂越发大力。

    我挣了挣,狠狠瞪了他一眼。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

    “被阴了吧,本来说是只打算关那个白毛一个人的。”

    太宰治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忽然拔高了声音,似乎很自豪的样子:“不过我让阴他们的那个人把小叶子也关进去了噢!”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那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吵架,我听了两句,整个人都懵了。

    等等,太宰那话什么意思?

    我被关进来原来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吗?

    五条悟冷哼了一下。

    我很清楚太宰治对我并没有恶意,即使他身上的确有着许多的负面情绪絮绕在周围。但这人在面对我时表现出的温柔也不似作假。

    事已至此,再迟钝我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我拍了拍五条悟的胳膊,狐疑道:“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地都想要把我关进来,我在外面是碍着什么事了还是咋的?”

    五条悟咬了一口我的耳朵,却没有立刻回答。

    我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回头去看他,却被他伸手固定住脑袋,无法动弹。

    “我上次去十年后,看见了一个未来。”被压低了的声线响在耳畔,五条悟慢慢道。

    他放下那只禁锢着我脑袋的手,再一次抱紧了我,像是在竭力感受着我的存在那般,声音很是沉闷。

    “我看见了一个混乱的房间,到处都贴着你的照片。”

    我身体一僵。

    “然后我观察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发现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我自己。”

    “我在桌上看见了一个记事本……”他的语速很慢,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本子上记录着关于身为咒灵的你被祓除的每一个细节。”

    我瞪大了眼睛:“我被祓除?”

    曾经人类时期令我刻骨铭心的那场噩梦再一次浮现脑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五条悟安慰似的又亲了一下我脸颊。

    “就在我被封印后不久,你被高层下令抓住,那个冒充了杰的混蛋放弃了你。”

    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后面的事情我大概也就猜到了。

    所以他死活要拉着我一起被封印的原因其实是怕我被别的咒术师抓住?

    还有

    我皱起眉:“你早就知道我们准备在熊本封印你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五条悟拖长了调子:“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而已,具体在哪里,怎么实施的,本子上也没有细写。”

    我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放松了身体。

    算了,现在纠结那么多也没用。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出去,这个空间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抽走我们的气力,长久待在里面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肩上那颗脑袋又动了,温热的感觉贴上脖子的皮肤,我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真是够了,这个爱占人便宜的混蛋。

    我还在研究着怎么才能破开这个狱门疆,外面又响起来太宰治的声音。

    “我想想,什么时候放你们出来好呢?”

    我仿佛能想象黑发男人此刻的表情。

    他一定是那副懒洋洋的站姿,单手拿着魔方把玩的样子很是轻浮又不正经。

    “嗯抱歉啦,叶。”良久后,我听到太宰治轻笑一声,柔和的声线从头顶的方向传来:“稍微,再辛苦你一段时间。”

    五条悟又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看起来对太宰治这个人不满到了极点,一张口就是一股浓到极致的醋意。

    “那个家伙,他有办法破开狱门疆?”

    看来就算急着出去也没有用,太宰应该有他的打算。

    我没有理身后男人的问话,因为记忆回炉的缘故,脑袋还是有些发胀,此刻准备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五条悟见我一副不情愿跟他说话的样子,也跟着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将脑袋埋进了我的脖颈,像一只在撒娇的大猫一样蹭了蹭,软声道:“我错了,别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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