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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云 第79节

    塔楼之上的持弓男子艰难地转头,盯着那个独自在长街上行走的男人,问道:“这是什么怪物?我怎么不知道七大派中,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坐在地上的男子重重地喘着粗气:“七大派中,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胡则城外,风左君拉了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有些不对劲。”谢羽灵低声道。

    其他众人都点了点头,越临近胡则城,越感觉到不对劲,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众人转头看向戒情不戒色。

    戒情不戒色摇了摇头:“不是原本那些人,来了新的高手,远在他们之上。”

    胡则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风起扬衫,星辰闪耀。

    “这位是?”戒情不戒色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没错,便是他了。”道君微微一笑。

    男子站立,微微仰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道君大人。”

    “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都下山了。”道君走下马车,“星宿院首座,星何。”

    “星宿院首座!”众人皆惊。

    上林天宫分三楼四院,其中四座分刑律院、千机院、青冥院和星宿院,其中刑律院掌管上林天宫内部戒律赏罚,千机院掌管机关术和谍报,青冥院负责培养天宫杀手,而最为神秘的星宿院则负责秘道研究,包括阵法、医药、秘术等,几乎在江湖上从不露面,但是星何这个人却很有名。

    当年南玉楼上维龙山,各院之中无人能挡,唯独星宿院这本不擅长打架的地方,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

    传说中他和南玉楼下了一局棋,困住了南玉楼整整两个时辰,最后两人以平手结局。星何退回到了星宿院,而南玉楼继续登山。

    这是星宿院第一次走到江湖之前,但又很快地走到了江湖之后,人们还是无法了解到星宿院真正的实力,但至少记住了星何。

    是能与天下第三南玉楼一战的人。

    苏白衣苦笑道:“怎么感觉上林天宫的高手们一股脑地都来了,这个时候要是能上维龙山,岂不是直捣黄龙了?”

    道君淡淡地说道:“星何首座,不是敌人。”

    星何点了点头,似是赞同道君的话:“但也不是朋友。”

    道君笑道:“为何拦路?”

    星何伸出一指,指向了苏白衣:“我不想他去上林天宫。”

    道君点了点头:“凡事总要有个理由。”

    星何摇头:“只是不想。”

    道君缓缓走上前:“我愿意和你聊聊。”

    星何叹道:“苏寒对我有恩,当年没有他,出身寻常的我进不了维龙山。”

    道君走到了星何的面前:“我听过这段故事。”

    星何又是一叹:“但是宁青城对我也有恩,他救过我,若没有他,我便死在南海之滨了。”

    “凡事都要求一个报答,但是苏寒没有问你要过任何。”道君伸出一指。

    “道君大人,你知道我修习多年阴诡秘术,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星何看向道君。

    道君笑了笑:“自然,星何首座一直是我们天师府最为关注的几个人之一。”

    “我现在看到道君大人你的身体,就像是一间漏了风的精美楼阁。”星何沉声道,“外表看上去依旧华贵如初,但是真气却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随时就会坍塌。我劝道君大人立刻回到青城山道府。”

    “我也劝星何首座,离开这里,回到星宿院。”道君手指往前轻轻伸去。

    “道君大人真要如此?”星何厉声道。

    “便如此了,当如何?”道君伸指,在星何的脑袋旁边,轻轻一点。

    “蹦”得一声,像是一口沉重的老钟被敲响,声波扩散开来,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一道涟漪。

    胡则城中,六个不同方位之上,站着的六个黑衣男子在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那些方才被星何强行压制着的各派弟子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在瞬间退去,塔楼之上,那原本坐着的男子立刻起身朝着城外望去:“星宿院都来了,怕是此行是一场空了!”

    道君收回了手指,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挥了挥手:“南宫姑娘。”

    南宫夕儿急忙应道:“弟子在。”

    “你们先入城去吧。”道君看向星何,“我先和我的这位老朋友聊一会儿。”

    “好。”南宫夕儿拍了拍风左君的肩膀,风左君回过神来,立刻赶着马车朝城内行去。

    星何转头,看着马车上的苏白衣,苏白衣也转头看向星何。

    “终于见面了。”星何淡淡地说道。

    第155章 回头

    马车驶入胡则城中,东方少主带领十三鹰众纵马行到了长街之上,二话不说直冲马车而去。

    “这些人?”风左君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下,“是真正的东方家十三鹰众?”

    “连马都披上了银甲,看来肖老大砍腿的那一招行不通了。”谢羽灵握紧了扶苏扇。

    “一共十四人,我打七个,你打七个。”风左君冲了谢羽灵挑了挑眉。

    “不,我打一个,你打十三个。”谢羽灵一步跃出,手中扶苏扇瞬间展开,和东方少主的长枪相撞,东方少主手中长枪一歪,策马往后退了一步。

    “谢羽灵!”东方少主怒喝道。

    “东方起。”谢羽灵语气淡漠。

    “该死的,凭什么我打十三个。”风左君一步从谢羽灵身边跨过,再一步直接从东方起身边穿过,一柄大刀猛地一抡,将那十三骑硬生生地拦了回去。

    “来者何人?”最前方的一名鹰众喝道。

    “刀狂,风左君!”风左君将手中长刀插在了面前,“过此刀者,杀!”

    苏白衣一愣,问南宫夕儿:“师兄什么时候成为刀狂的?”

    南宫夕儿无奈道:“就在你闭关的那几日,他和恶魔城主很是相投,一起练了几日刀后便自称刀狂了。”

    “二位朋友,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啊。”戒情不戒色伸出一只手,低喝一声,“止!”

    一根羽箭停在了戒情不戒色手掌一尺之外,箭势未止,仍在原地剧烈地旋转着,他仰起头,看向那座塔楼。

    持弓男子低喝道:“他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

    醉酒男子拔出了腰间的短刃:“看来他们中也有人早就把胡则城给摸透了。”

    “小僧先去一步了!这里,便交给南宫姑娘了。”戒情不戒色点足一掠,冲着塔楼疾行而去。

    “他想上来?”持弓男子拉满弓弦,对准了那个不断移动的白色身影,“太小看人了。”

    “这样的身法?”醉酒男子惑道,“佛家,如意步?”

    “如意?我偏让你不得意。”持弓男子松开弓弦,羽箭破空,发出一声惊啸,直冲戒情不戒色袭去。

    “雕虫小技。”戒情不戒色笑了一下,长袖一挥,伸出的右手在一瞬间闪现出一道金光,他一把握住了那根羽箭。

    “这和尚,武功比起当日,又增进了不少。”南宫夕儿惊叹道。

    持弓男子更是大惊:“怎么可能?”

    “回去。”戒情不戒色一个转身,便将羽箭给甩了回去,羽箭比起来时的速度还要更快了几分,直接贯穿了塔楼的顶部,吓得那持弓男子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这次轮到你喝多了啊。”醉酒男子嘲笑道。

    “这和尚,是什么怪物?”持弓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是怪物,不过是刑律院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罢了。”醉酒男子沉声道。

    戒情不戒色此时已来到了塔楼之下,纵身一跃,几个纵身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塔楼之上,醉酒男子一刀划出,直接斩下了他一片袖脚,戒情不戒色微微一退,几乎就要从塔楼上摔下去,他一个旋身,握住栏杆又转到了塔楼的另一边。

    “你倒是有几分本事。”戒情不戒色笑道。

    “江南王家,王千里。”醉酒男子持刀微微俯身。

    “谢看花的朋友,戒情不戒色。”戒情不戒色回道。

    “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上林天宫刑律院的弟子。”醉酒男子低声道,“为何不敢直报家门?”

    “因为此行不是为刑律院来,而是为了朋友来。”戒情不戒色一跃向前,推出了一式大手印,“请指教。”

    长街之上,刀气横流,风左君独自持刀穿梭到十三鹰众之中,已经满头是汗,可是眼神却越来越亢奋。

    “刀,便该霸道,越霸道越好。”风左君朗声长笑,“一人战十三人,够不够霸道?”

    “师兄,我觉得不够。”苏白衣朗声回道。

    “那如何才够?”风左君问道。

    “一人战江湖,一人战天下,才够霸道。”苏白衣回道。

    “好,那便先胜这十三人,再战江湖,战天下!”风左君长刀往上猛地一挥,直接将为首的一匹烈马身上的银甲给劈得粉碎,“大风式,云龙风虎。”

    而另一边,东方起和谢羽灵的对决却要显得安静很多。

    东方起起初枪势如龙,看起来占尽先机,但是都被谢羽灵的扇法给轻松地化去了,到最后东方起只觉得浑身像是憋着一股气,有力气也使不上地方。

    “谢羽灵,要打就好好地打,娘们似的挠痒痒呢!”东方起怒道。

    谢羽灵低头一笑,手轻轻一挥,扶苏扇绕着东方起的长枪转了一圈,随后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再轻轻一甩,就把东方起打得退了三步。

    “清风明月扇法,怎么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南宫夕儿惑道。

    “清风明月,神仙点xue,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门点人xue的武功。”谢羽灵点足一掠,站在了东方起的长枪之上,俯视东方起,“原来xue道不止在人的身上,比如你用枪,那七尺之内,便有枪势,枪势亦有自己的xue道。”

    “故弄玄虚!”东方起长枪一挑,手轻轻一旋,“谢家的废物,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清风明月,不与常人可言。”谢羽灵挥手将手中的折扇飞了出去,打中了东方起的胸膛后重新飞回到了手中,“我谢家,这些年一直不争,才被你们看不起。”

    “但今日,我要争。”

    “今日起,谢家也要争。”

    “下一任四大家族的掌权人,当姓谢。”

    东方起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你在痴人说梦?”

    谢羽灵轻轻挥了挥折扇:“这世道不正,名门正派做着苟且之事,在山上之时,师兄和我们说,这个江湖马上就要成为极恶之道。很多人认为师兄在编故事,但实际上,我早就知道,这个江湖早已经是极恶的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