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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钺做了几个蹲起,感觉缸还是轻了,便对春桃招手:“丫头,来,我带你玩个好玩的。” 春桃不明所以地走近,离钺抄着腋下将人放进缸里,扛起缸,继续蹲起。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登时直冲云霄。 “我们那里的小孩儿都是这么玩的,你喊啥?”明明原主小时候玩得可开心,这咋还哭了? 离钺没办法,又将人抱了出来。 “太……太吓……人了。”春桃抽抽嗒嗒的,坐在里边四面是壁,看不到外边的情况,还会升降,没着没落的。 常德趴在缸边跃跃欲试:“小主,奴才不怕。” “滚,男人不配。” “那,那奴才不坐了。” “挑水去,把缸装三分满。” “嗻。” 平嬷嬷板着脸教训:“小主,这宫里唯一的男人是万岁爷,记住了吗?” “嗯嗯嗯,有吃的吗?”离钺识趣地岔开话题。 平嬷嬷有很多规矩,准许她举缸,却绝对不准她挑水;准许她把走廊横梁当单杠,做引体向上,却绝对不准她爬房顶修房顶;会教她女人该如何如何,却不许她说男人如何如何……总而言之,她得符合小主的人设。 这狗屁宫规,豆芽不满已久:“身体锻炼好了,咱什么时候出宫?” “为什么要出宫?”离钺一口糕点一口奶茶,很是怡然。 豆芽突然中二:“半神之尊,理应为皇。” 离钺:“然后我就会像那大叔一样,起早贪黑鞠躬尽瘁,进后宫都得忙里偷闲。” “你不是有我吗?”豆芽挺胸道,“你嫌累,我可以帮你治理天下,你躺平享受就好。” “就凭你那空荡荡的中二脑壳?”神女本尊在倒有可能,一撮能量组成的绿豆芽,还是别做那白日梦了。 豆芽扶了扶自己的绿豆壳,觉得她的担忧很有道理。 “我想了想,一个国家太大了,治理起来确实累。所以咱缩小范围,一个山头怎么样?你可以当土皇帝,山大王。”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吃吃喝喝享受生活了。” 离钺换了块咸口糕点,喝了口清茶:“我现在在干嘛?” “……” “哪个山头的伙食能赶上皇宫?” “……” “而且,你应该听说过霍尹的故事。” 飞升至主世界的小霍尹,和主世界的大霍尹,不愿意顺从本能融合,然后爱上了不同的人。两个爱人是仇敌,意外融合后,她无法在两个爱人之间做出抉择,自尽了。 豆芽不光听过,还见证了,但是,“不要拿恋爱脑类比你自己。” 离钺道:“那个故事告诉我们,拥有相同灵魂本源的灵魂,对对方的影响,可能会深刻到生命。” “堂堂半神,有那么容易被影响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尴尬的境地。” 沉默半晌,豆芽犹不死心:“宫规森严且奇葩,你早晚会犯规,到时候就没这好吃好喝的待遇了。” “到时候再说。” 对离钺来说,跑路其实很容易。 但要跑路,必须考虑黎家人。出于对生养之恩的敬重,她至少该给他们创造个不输现在的生活环境,这并不容易。 至于诈死,那更不容易了,一具能瞒天过海的尸体可不好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劳心费力地出宫的。希望皇帝少来,不见他,规矩能相对少些。 自从滚雪球那次之后,雍正时不时会来景阳宫看看,也不露面,就想看看黎氏到底是怎么痊愈的。 而后他亲眼见证了,她像被冰雪覆盖了整个冬天,又迎来春阳的麦苗一样,转瞬便支楞起来,抽芽吐绿见风就长,格外生机盎然。 她想开了之后,变得非常积极。 就像白御医说的,吃好睡好按时服药,努力锻炼强身健体,似乎比任何人都渴望好好活着。 关键在于心境吗? *** 皇帝不露头,离钺乐得自在,每日按计划锻炼并展露部分力量。 第二十八天,用完晚膳歇了片刻,察觉到那位又在暗中观察,离钺决定表演个精彩的,吓他一吓。 雍正在角落里看到,她活动了一会儿胳膊腿,原地蹦跳几下,走到柳树旁扎了个马步,抱住树干就尝试往上施力。 “黎答应现在心态可好了,曾开玩笑说,要倒拔垂杨柳呢。” 回想起苏培盛的话,雍正在心中连连摇头。 不不不,不能够。 虽说她扛得动大缸,但倒拔垂杨柳是不可能的吧?就算那是棵枯树,根系不结实,也不是随便一介小女子能拔得起来的。 右手还有伤,也不知好全了没有,再给抻着,旧伤复发就坏了。 “你逞什么能?”雍正皱着眉头大步朝前走去。 “恭请皇上圣安。” 离钺本来是抱着树在慢慢摇晃,想先给松松土,听到背后的声音,眼神一亮,噌地一下就把树连根拔起了。 紧接着,庞大的树冠压着碗口粗的树干,越过她的肩头,依着惯性朝后坠去。 雍正是过来制止她的,离得近,完全没料到这树不仅能被拔起,还朝他砸了下来,慌乱之中躲避不慎,一个趔趄就要后仰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