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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做了那梦, 便恨不得将那布扬泰碎尸万断,当时无论是怎样的情势,他都会杀了布扬泰的。 阿照愣了下,几欲失神。 陆靖见她缄口不语,以为她生了恼意,心里登时虚得不成,他不管不顾地一通告诉, 也不知她信是不信,亦或是在心中嫌恶他卑鄙无耻。 横竖他是藏匿了私心, 不想她嫁旁人, 才会那般冲动行事的,她就是怪他憎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 慌得话都不成调子了:“都是我不好, 你别生气, 我答应过你的, 往后做什么都会得你应允再做,你别恼我……” 阿照实在过于震惊,浓厚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宛如彩蝶挥动翅膀一般。 她一时间没消化过来,又听见他没头没脑的一通哄,嘴角蠕动,糯糯开口:“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惊奇。” 他一怔,不敢置信地开口:“阿照,你肯信我?” 阿照有些心疼他这般低微,他一贯是矜傲,若能让他安心些,说出来又何妨呢。 “陆靖,只要你不骗我,我是愿意信你的。” 小姑娘话音甫落,他先是一愣,后脸上的神色由慌张转为欣喜,手掌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一把将人揽抱入怀。 她难得的乖,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攥着他的衣袍,任他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身上都有些微微发烫了,这才分开。 陆靖替她提了提被角,“夜了,你得早些休息。” 见他起身,朝外而去,阿照面上有几分茫然。 须臾,他重新拿了一床被褥进屋,铺到了地上,阿照担忧他身上还有伤,软声道:“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听见阿照关心他,男人忍不住嘴角轻扬,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风轻云淡:“不要紧的。” 他在战场上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老侯爷对他很好,但也是十足的严父派,他自小习武,本就不是养尊处优,娇养大的。 阿照看着硬梆梆的地面,萌生了将床让他一半的想法,“你要不上来睡?” 陆靖闻言,浑身一震,抬起眸,小姑娘一双眼睛澄静剔透,不含半点杂质,微微侧着身,面庞白皙,乌黑的青丝拢在胸前,娇俏可人。 他看着她,呼吸都窒了一瞬,忽地板正开口:“不行。” 男人眸色暗了不止一分,偏生小姑娘半点也没看出来,她不明就里道:“地上凉,一会再病了。” 陆靖神色无奈,他要是真的和她同塌而眠,才真的要活活憋出病来。 他面带求饶意味,苦笑:“阿照,饶了我吧。” 阿照一时没听懂,明白过来后,被这意味深长的话,弄得面上guntang,一路红至耳根子。 方才两人抱得那样紧,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他的身子比往日里炽热。 “那你被子盖严实些。”她撂下话,便侧躺下,只留下给背影朝着他,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陆靖笑了笑,起身吹熄了烛火,和衣躺下,眼睛不时落在小姑娘的身影上,不禁咧着嘴,渐渐睡下。 窗外夜色沉如墨,一夜好眠。 翌日,阿照揉着眼眸醒来时,陆靖已经不在屋内,她回想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猛然坐起身。 陆靖正好推开门,见她青丝散乱在身侧,眼色茫然,笑着问道:“醒了还是迷糊着?” 她颔首看他,“醒了。” 他揉了揉她脑袋,“公主府一早来人了,要多再睡一会,还是等吃了早膳就回去。” 听到这话,阿照才迟钝回过神,她出来这么久,阿姐定要担心了,她穿鞋下地,着急道:“他们来了多久,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见她走得急,陆靖连忙扶了她一把:“没多久,你慢些。” 杜玄带着人正在外头候着,待她梳洗后开门出去,杜玄拱了拱手,“殿下,十公主命我护送您回去。” 阿照眨了眨眸,“阿姐怎么知道我在这?” 杜玄被她这一问噎住,心虚道:“属下一路寻着脚印追来的。” “可抓到那伙歹人了?那位盛大姑娘可安好?” 面对阿照的连连发问,杜玄擦了擦汗,答得模棱两可,好在阿照并未深究。 等回了公主府,她刚下马车,便被陆靖唤了一声,她回过头看他。 陆靖脱下外氅盖到她身上,“过两日我要出城办件事,我不在时,你自己小心些,平日里一定要遵医嘱,别贪凉。” 她盯着他的眼睛:“你要去哪?” 陆靖清咳了一声:“公事。” 许朝廷机密的事,阿照也不便过问,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当心些。” 他笑了笑,替小姑娘拢了拢外氅,“等我回来。” 阿照踏进公主府,本想去明诀院与苏羡说了一声,下人禀告道,苏羡正与崔尚英议事,她思了思,觉得不便打扰,便回了自己的霁玉堂。 夏诗见她入了院子,神情紧张:“主子,你可回来了,昨日可真是吓死我了。” 阿照提裙跨过门槛,“昨日我不在,府中可发生了什么?” 夏诗摇了摇头,“奴婢没听说发生了何事,不过昨日拢州来了信,公主要看吗?” 她沿着桌面坐下,低道:“去取来吧。” 阿照一目十行地看完,里头大多是苏彻报平安的话,并无其他异常,她看完后,置于香炉中烧作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