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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把过脉,笑道:“郎君身子好得很,没病。” 陆靖着急道:“怎会没有,我近来时常梦魇,眼前浮生幻像,偶间还会头疼难捱。” 大夫问道:“可我瞧你这脉象确实没毛病,你那是何梦境?” 陆靖一噎,他那梦境着实难以启齿了些。 大夫瞧他欲言又止的那模样心领神会,摆了摆手道:“这个年岁的男子有些血气方刚正常,用不着忧心。” 陆靖不知作何解释,只得认真道:“那梦境很是瘆人,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般。” 大夫一头雾水,想起前些日子街口佛寺来了位传道的大师,猜测道:“郎君该不会梦见的是些前世纠葛。” 陆靖不解:“前世?” 大夫害了一声,“我也是听旁人瞎说的,说人能入轮回,有的人还能忆得前世。” 他轻笑一声,鄙夷道:“无稽之谈。” 大夫摇头,“你别不信,这世上无奇不有。” 陆靖只当是遇上了庸医,不知怎么治病,还拿这种子虚乌有的说词来搪塞自己。 ——— 两人回了客栈,阿照正熟练地将被褥铺到地上,窗外几卷冷风吹到身上,小姑娘双肩瑟缩。 陆靖清了清嗓子,“收了,睡榻上,省得你明日再给我添麻烦。” 她眼底一团乌青,一瞧便知昨夜定是没睡好,明日一早还得回村,她要是再晕,自己可没功夫理她。 阿照闻言,抬头看着烛影下的郎君,心中微熹,两颊都泛起了红晕,难不成,她有机会了! 第五章 开口 烛火扑灭,两人和衣睡下,阿照瞥了一眼身边不动如山的男人,无奈叹气。 郎君也太端正自持了些,两人这般抵足而眠,肌肤相触,他就半分也不肖想。 罢了,有一回就有第二回 ,这到嘴的肥rou还能飞了不成,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她打了个懒哈,呼吸渐沉。 次日一大早,陆靖在客栈旁雇了辆马车回村。 马车轱辘而行,陆靖手上握着本书,凝神而阅。 阿照娴静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斜眼偷觑他。 郎君读书的时候气质不染纤尘,周身还自带书墨文气,矜贵清寡,实在好看极了。 她正瞧得入迷,前方密林处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乍然而来。 几个壮汉提刀的聚拢而来,车夫吓得勒紧缰绳,大喊道:“不好了,有山匪!” 车身一个踉跄,两人险些跌出了马车。 听见车夫惨叫声,陆靖双眸骤凛,此处靠近几个村落,从未听说过有匪贼,再者就算真有,那也该劫商队或是富户。 脚步声越发密集逼近,帘幔被揭开之际,陆靖一脚踢开车壁,攥紧阿照的手,带着人从车后跳下。 为首的壮汉见了陆靖的相貌,发令道:“就是那男子,取了他的命!” 陆靖拉着人一路跑,路遇分叉口,他思了一息,未见犹豫冲向悬崖处。 几人追了上来,一把利刃从两人中间刺了过来,他一把推开了阿照。 刀光剑影下,陆靖双拳难敌四手。 见有人持刀突袭他后背,小姑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忽而惊呼:“小、小、小心——!” 听见声音,陆靖眼眸中有几分诧异闪过,手上的动作一停,那刀直直朝他后背砍去。 小姑娘想都未想,一个跃步上前,替他捱了一刀。 “啊——!” 刀刃刺破她的左背,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汩汩流出。 陆靖双眸一紧,拢过阿照的腰身逼近崖边,往崖下俯望而去,云海翻腾间,果然瞧见记忆中的那颗大树。 阿照疼得浑身瑟瑟,紧咬着唇。 陆靖贴在她耳鬓,厉声道:“抱紧了,你要是松开,饶不了你。” 小姑娘闻言,怯生生地抱紧男人的腰身。 下一息,陆靖拉着人纵身跃下。 阿照秀眸瞪圆,又一惊呼! 身子沉沉地往下坠,呼啦的凉风萧瑟刺骨,阿照早就三魂没了七魄,认命似地阖上了眼。 预见的痛感迟迟未来,身子忽然在半空中停下,她狐疑半睁开眼,见陆靖一只手臂环紧大树,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间,撑得万分艰难。 大树下,这断崖峭壁间竟有一个洞xue。 她吓呆了,抱着陆靖的手有些脱了力。 陆靖将她腰肢锢得更紧,薄唇贴在她耳畔:“你想死吗?” 语气阴沉得吓人,阿照忙将整个身子牢牢搭在他身上。 他微一喘息,一脚踩上壁沿,往下跳入那洞xue,两人在洞口处滚了两圈,齐齐跌倒在地。 陆靖松了一口气,推了推压在自己上方的人,“快些起来。” 见她未答应,他咬牙揽住她的肩,将人一同扶坐起。 小姑娘浑身发烫,眉间瑟蹙。 陆靖一探她的额间,脸色丕变,她的身上几乎烫得吓人,将人扶靠在壁上后,轻声道:“老实在这儿等我。” 那群人指不定会到悬崖下寻他们的尸首,这山洞是最好的庇护之所。 只是她受了伤,他必须到外头寻些草药来。 他的手刚从小姑娘的肩膀上抽离,阿照下意识一把拉住。“别、别走——!” 她紧阖着目,不知是在呓语还是真的怕他一走了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