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做他的女朋友
不用沈暗春自己觉得，就是长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高二上学期的沈暗春是她人生中最丑的时候了。 主要是暑假去乡下玩了两个月，被晒成了一块黑炭，皮肤比成天在太阳下打篮球踢足球的男生们还要黑，除了肤色，她剪短的头发与狗啃式的刘海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漂亮。 在这么丑的形象下，周访还主动提出交往，这让沈暗春觉得周访要么疯了，要不就是有意取笑她。 他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的前女友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沈暗春长得漂亮，所以周访在说出想和沈暗春谈恋爱的话后，沈暗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故意贬损自己。 “你发什么神经。”沈暗春气得推开了周访，语气严肃，“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时公交车刚好来到，沈暗春背着书包，头都不回就上了车，心脏突然就跳得很快。 是自己暗恋喜欢周访的事，被周访察觉到了吗？他这没头没脑提出要交往，沈暗春觉得充满了诡异。 据沈暗春所知，他的前女友们全都是倒追的他，和高三学姐分手之后，多的是追他的女生，他每天都要收几封情书。 他学习成绩好，人长得又帅，被那些漂亮女生们团团围住，他处于他人生中辉煌闪耀的时刻，他就是天之骄子，而主动提出与自己交往，沈暗春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件不可能不现实的事。 沈暗春坐在公交车后车厢靠右靠窗的单人座上，公交车起步发动，沈暗春正想事情想得入神，车窗突然啪地拍上了一掌。 是周访骑着自行车追了上来，手敲着车窗，对沈暗春说道：“我没发神经，我没开玩笑，我就是想和你谈恋爱，想要你当我的女朋友，我认真的。” 沈暗春被他骑着自行车追公交车震撼到了。 被暗恋的男生提出交往，当他的女朋友，沈暗春认为自己心情应该是激动开心的，可她反而被吓到，被周访的反常吓到退缩了。 公交车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了边骑自行车，边追车的周访，还拍着车窗，对坐在窗边的沈暗春说话。 这种危险行为当即就让司机愤怒地按了几下车喇叭，提醒着周访。 没到下一个站台，此路段不能停车，也不敢轻易就踩了刹车，担心忽然一刹车，周访会因为惯性撞上公交车。 公交车司机边开车，边注意前方的路况，看着反光镜中的周访，大声说道：“喂，八中的，不许拍窗，快走开——” 被司机吼了，周访只是没有拍车窗了，他依然蹬着自行车追在车边，对沈暗春说道：“你说个话，好，还是不好。” “不好。”沈暗春抱着书包，慌张的就往别的座位坐去，不坐在窗边了。 周访从快速蹬着自行车，到减缓了车速，看着那辆公交车与自己拉开了距离，最终他停下来，眼睁睁看见那辆公交车在前方的路口左转，消失在了眼中。 可周访没有因此放弃，从来都是女生对他示好、追求他，他人生第一次追求示好女生，却被拒绝了。 他想，这怎么可能，沈暗春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自己。 第二天上学，语文早读课，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守了十多分钟早读课就离开了，班主任一离开，周访就擅自与沈暗春的同桌调换了座位，他坐在了沈暗春身边。 “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周访捅了捅沈暗春的胳膊。 沈暗春正拿着书在进行早读，在周访和同桌前后调换座位时，沈暗春就紧张到手心全是汗了。 被周访捅了捅胳膊，沈暗春神经敏感慌乱，手肘都不撑在桌上了，拿着书往桌边移，桌上彷佛出现了一条隐形的三八线，她肢T远离了周访。 周访拖了拖凳子，离她更近了。 “还是你有喜欢的男生了？” 沈暗春喜欢的男生就是周访，被周访问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是没有喽，没有的话，我们就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我哪儿不好？不满足你的要求？你说出来，我看我能不能改。” 沈暗春眼里的周访没有缺点，读初三时，他处于变声期，声音像公鸭子，现在变声期已过，他说话的声音很符合他英俊的外表，磁X好听，完美到沈暗春说不出他任何需要改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专心学习的阶段，我认为，我们应该认真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而不是把精力与时间花在谈恋爱上，影响学习成绩。” “你这话不对，你看我，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谈到现在，学习成绩一直向上升，就没有下降过，所谓谈恋爱会影响学习成绩，在我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周访的手自然搭在了沈暗春坐的椅背上，“要不这样，你和我谈恋爱，我们双方谁的成绩下降了，那就分手。” 沈暗春摇头说不行。 周访就盯着她的侧脸看，手指骨敲打在椅背：“你不要拒绝的这么快。” “回你的座位去。”沈暗春不想他一直盯着自己黝黑的肤色看，把能美白美肤的方法全在脑里想了一遍。 周访一下来了劲：“那我回我自己的座位，你是不是就答应和我交往？” 沈暗春才发现，他脸皮原来这样厚。 “不会，你快回你座位，不要影响我早读。” 可周访还是要赖在沈暗春身边，在早读课结束后，才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类似这样的事，一直发生着。 周访的座位在沈暗春后面，他总是用盖着笔盖的笔去戳沈暗春的背，在周访没有提出交往前，被周访拿笔戳了背，沈暗春会回过头瞪他，让他别戳了。 在周访提出交往，打破了两人的友谊关系后，那只笔无意戳在沈暗春的内衣后带上，沈暗春的耳朵就发起了高烧。 笔戳在背上的内衣后背带上，沈暗春脑中甚至提前想象出与周访上床时，周访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内衣后背的扣带上，轻轻解开了内衣扣带。 发烫的耳朵如果能冒烟，那这间教室里一定浓烟弥漫。 沈暗春羞耻自己居然幻想起这么色情的画面。 此后好几天，周访用着‘随机命中法’，让沈暗春当自己的女朋友，‘随机命中法’就是当窗外飞过一群鸟，还在上课时，周访就戳沈暗春的背，让她看窗外，小声对她说道：“下一拨鸟儿飞过窗户，如果鸟群是双数，你就答应当我的女朋友。” 沈暗春表面看似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中，可实际下一拨鸟儿飞过窗外，沈暗春偷偷去看，下一拨鸟儿是上一拨鸟儿落单的，只有一只。 这个‘随机命中法’还运用在体育课上。 每次体育课上课时，都会热身跑步，男女同学一起跑，女同学们绕着C场跑两圈，男同学们绕着C场跑两圈步。 “我一会儿如果跑到第一名，你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热身跑步不是竞赛X质，每次跑步考试都考倒数的周访，这一次遥遥领先，领跑到了第一。 但就在还剩下半圈时，班上有个男同学不知道哪根神经搭措了，在距离终点还剩一百米时，轻易就超过了周访，赢走了周访势在必得的第一名。 猜鸟是双数还是单数，跑步跑第一还是第二都行不通，周访就预测起了天气：“明天如果没有下雪，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九月天，还大不到下雪的气候。 沈暗春是喜欢周访的，看出他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心里辗转千百回，小情绪良多，然后下定决心，等着到了明天，就顺水推舟答应与他交往，鼓起勇气试一试，与喜欢的男生恋爱是什么感觉。 然而，第二天出现了极端天气，天空落下了鹌鹑蛋大小的冰雹，飘起了小雪，雪中还夹着小雨 沈暗春裹上了羽绒服，她来到教室，头发都被淋湿了，一身的狼狈，周访从后面坐上来，无言地递给了她一包纸巾。 “周访，如果现在停电，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沈暗春攥紧了拳头，身体轻颤发抖。 怎么可能会停电，周访想，这不可能。 两分钟后，高中部整栋教学楼灯光瞬间全部熄灭，在极端恶劣的天气里，教室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学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周访与沈暗春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恨不得欢呼。 在与命运一次次的对抗中，一次次得到相反的答案，这一次，沈暗春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