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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夫君原想收留他,可上仙也看见了,外头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来日血渊殿和狱释宗都知道了,定会逼迫我们交出孩子。”鸦莹轻轻拍着襁褓道,“他若有不寻常,怕是和不死城有大关联,如此交由天极宫庇护也是苍生之幸,望上仙允准。” 鹤不归没点头也没拒绝,沉吟片刻后凭空划下符咒,凝成灵雀飞出窗外,这才道:“师兄明日到,待他看过再做定夺。” 鸦莹和燕青山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烈燕堂依附狱释宗,外头都是他们的人,今夜情急之下联络了天极宫,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鹤不归手指微动,便听木头与铁片摩擦之声不绝于耳,数十个功法高强的贴身傀儡已在烈燕堂营帐外持剑戒严,但凡听过太微上仙之名者,皆知他近身傀儡的剑术出神入化,修为在元婴之上,如此,便是狱释宗来了也不可能硬闯。 燕青山抱拳:“多谢上仙庇佑。” 鹤不归摆摆手,只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住隔壁”,便退出了营帐。 除了十个剑傀,营帐一侧立着打盹的鹿属,更多出一条传闻中的厉害偃甲巴蛇,直挺挺地盘在顶端,它戒备地吐着信子,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威严架势。 次日,天际掀起鱼肚白,一行白衣翩跹的天极宫修士御剑而来,落在巴蛇盘桓的营帐前。 半夜就没睡好,天才亮又吵吵闹闹,有人掀开营帐再次骂骂咧咧:“又是谁在扰人清梦!” “慎言慎言!”小厮赶紧捂住嘴,“这次来的,是太白上仙。” 行至最前的道长玉冠高挺,眉目俊逸非常,他嘴角带笑,连眉眼都天然上挑,看着倒是和气得很,肩上端坐着一只白猫,湛蓝的眼珠子提溜转,不停打量着四周环境。 仙长身着的华服比之身后修士又厚重几分,衣裳上淡淡地绣着翠竹松柏,看那色泽定是出自鲛娘之手,可见身份贵重,这便是天极宫宫主太白上仙白应迟了。 “诸位早安。”白应迟笑脸迎人,朗声打招呼,“在下天极宫白应迟,多有打扰。” 这位比太微上仙还不好惹,别看总是笑着,他可是神武榜榜首,执掌天极宫的道门传奇,这样的人物挥手便能让修真界抖三抖,即便狱释宗宗主在此,也得主动给他行礼。 众人当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了,纷纷退避三舍,恭候大驾。 “不敢不敢。” “早安早安。” “上仙里边儿请——” “师弟!”白应迟环顾左右,径直往白色帐篷那走,又喊一声,“师弟,起床了吗?” 门口侍傀轻轻摇头,对白应迟行了礼。 白应迟小声问:“昨晚他生我气没?” 侍傀点头:“气得不轻。” “……接到书信时,师弟在忙什么?” 侍傀老实回禀:“主人刚找到一方宝矿,才下去一锄头,就被三十多只灵雀炸得差点滑倒。” 白应迟提心吊胆问:“矿呢?” “错过了时辰,矿消失了。” “哎,这可难哄了。” 鹤不归难得出山,出山必是为了寻上好的矿料而去,挖一半被白应迟安排了一个破差事,在这荒郊野地的和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莽夫住了一宿,可不得生气么。 白应迟小心翼翼地扯着帘子一角往缝隙里喊:“师兄错了,特意去秋朗城给你买了桂花糖糕,才出锅还热乎着呢,你起来吃。” 里面没人吭声,倒是盘在一旁的巴蛇缩小了身型,飞快爬到白应迟脚下,张嘴就是一口。 “啊呀。” 某人气性大得很,白应迟也不敢踢这小巴蛇,幸好烈燕堂堂主这时走出来打过这个岔。 “燕青山见过太白上仙!” “不必客气。”白应迟倏然转身,放下帘子角又恢复那春风拂面的笑容道,“师弟像是还没起,昨日之事你先同我讲吧。” “上仙有请。诸位赶路辛苦,若不嫌弃,请一起入内休息片刻。” 燕青山把人都请进屋,随行修士在外堂歇息,白应迟随他去了里间。 又将婴孩的事说了一遍,周身再次查验,确无异样,白应迟看罢其父母留的书信也唏嘘不已,但一直没松口到底要不要带回天极宫。 鸦莹怜爱推销:“这孩子眉眼生得精致,全身又白又软像个糯米团子,上仙你瞧,多可爱呀。” 白应迟虽未婚娶,但从前也是带过孩子的,见这团子一般的婴孩倒勾起了他一片慈父心肠,曲指想贴一贴小孩的脸蛋,却听“哇呀”一声嚎哭,刺得耳朵都疼。 白应迟手僵住:“……” “听听这哭声,中气十足,可见十分康健!他根骨上佳,若好好栽培来日必成大器!”鸦莹继续推销,“上仙有所不知,这孩子见了太微上仙立刻就不哭了,怕是有缘。” 鹤不归揉着眼睛正好这时走进屋,小孩儿的哭嚎顿时止住。 白应迟颇为惊讶,有不有缘不知道,但师弟已经酷到能止小儿夜啼,也是厉害。 他张嘴正要关切几句,鹤不归眼皮都没抬,开口就道:“带回去。” 鹤不归哑着嗓子,显然没睡醒,脸色也不大好,不过出口就是决定,显然是昨夜就想好了,白应迟把鸦莹和燕青山请了出去,正打算细问原由,就见鹤不归没好气地朝他一抬手:“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