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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安提起食盒,就要往门口走。 将要绕过屏风时,他又突然倒退回来,把摆在桌面上的自己爱吃的食物都装进了食盒里。 可恶的容文胥竟敢暗算我!吃穷你! 与此同时,穆长闲再次踏进了怡红楼,准确的说,这一回应该是潜进了怡红楼。 正午时分,他与秦晟来过怡红楼,可却没有见到柳秋安的身影。 穆长闲以为柳秋安已经回去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美酒入喉,心不在焉,压根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被秦晟好一阵笑话。 等回到了风雨楼,他如风一般,回到他与柳秋安的房间内。 与预想中的不一样,等待他的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连长安也不在。 想来也是,长安应该还在柳子风的房门前。 那……他呢?他会在哪里呢? 穆长闲魂不守舍地晃到三楼,长安果真窝在柳子风的房门前,听人说,今日柳子风就没有出过房门。 穆长闲单膝点地,伸手抚摸长安毛茸茸的脑袋,长安含糊地喵了几声,屋内突然传来跌足的声音。 穆长闲牵了牵嘴角,握住长安的小爪子,低声道:“你知道秋安在哪里么?” 长安懒懒地打了个滚,接着扬起脑袋,细长的瞳孔凝注着穆长闲。 一瞬间好像被什么无形之物穿透了心脏,穆长闲呆了呆,这时,长安已经起身从他身旁窜过,穆长闲倏地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它。 他与长安从风雨楼出来,蔚蓝的夜色不知何时悄然降临取代了那一地慵懒的昏黄。 一人一猫悄无声息地跃上屋檐翘角,竟默契的披着夜色向着同一个方向潜行。 长安跃上了穆长闲的肩头,他们在怡红楼的翘脚上驻足,底下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丝毫没有人瞧见夜幕上忽而闪过的白衣身影。 柳秋安照着白天的记忆找到后门,后门已经被紧紧锁住,他借着旁边的水缸轻松地翻过高高的墙垣,提着食盒轻盈落地。 他最后看了眼怡红楼,得意地扬起嘴角,心里想着容文胥实在是太掉以轻心了。 将要收回视线时,余光处却突然闪过一抹身影,简直快如疾电。 柳秋安看向空荡荡屋檐,愣了愣。 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抱着食盒,连忙躲进黑暗里,贴着白色的墙垣朝前面拐角急步走去。 第九十九章 不得不 密室里灯影晃晃,一把雕着灵芝纹的扶手椅上坐着一名玄衣男子,他手执漆黑金纹的折扇,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指指节倚着脸。 盘踞在玄衣上的蛟龙染上了烛火的金辉。 影一笔直地站在他身侧,眼里闪着锐利的光。 地上跪着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他低着头面色苍白,身上伤痕累累,他的身边卧躺着一具与他同样打扮的尸体。 火焰静静地融化白烛。 秦晟瞥了眼那具失去心脏的尸体,转而凝视着影七。 影七依旧维持着跪地的姿势,低着头,落下的阴影,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秋安步履不停,离灯火通明的怡红楼愈来愈远,方才手中的食盒和身上穿着的女子外裳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他现在的脑袋全是容文胥说的那句话——如果这一切都是慎诗之所为就说得通了。 为了能再次重现当年的炼狱,四处抓捕体质适合的目标,而穆长闲就是其中一个。 看来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了,得想办法通知小右把信全部送出去。 柳秋安内心焦急如火,借着今夜通明的月色,悄无声息地翻过城墙,找到一处驿站,潜进马厩里。 他动作利落地解开绳索,正欲翻身上马,一抬头却猛然与黑夜里三双炯炯发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哇!”柳秋安骇了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进马槽里。 只见那三人一起上前捂住他的嘴。 异口同声道:“嘘——!” “呜呜呜!” “嘘!自己人!” 柳秋安呜呜挣扎,闻言顿时止了声,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唔?!” 月光照射在那三人的脸上,竟是慎周和穆长闲的两位小师弟。 慎周神色复杂道:“柳公子……你怎会在这?” 柳秋安柳眉倒竖:“唔?呜呜呜!” “什么?”慎周疑惑:“您在说什么?” “慎大哥,我们还捂着他的嘴巴呢。” “……”慎周一愣,忙松手道:“快快放开柳公子!” “噢……“陶双歪了歪头,不解道:“柳公子……难道他是青鹤柳氏的人?” 借着月色站在前面的言如玉看清了柳秋安的脸,扬眉道:“这不是师兄身边的那位……” 陶双从柳秋安身后窜到言如玉身边,惊道:“咦?那群姑娘老是放在嘴边的师兄的小尾巴就是他吗!?他在这,那师兄难道也在这周围?糟糕……” 柳秋安恢复自由,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面前两位少年的话,不小心被自己给呛到,柳眉拧成一团麻花,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怕被穆长闲发现?!” 言如玉张了张嘴似要解释,陶双先他一步,脱口道:“那你怎么不在师兄身边,反而在这里偷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