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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樾喉咙干涩,他有点没有听明白苍楠的话:“哥哥,你说什么,我……我一进来就看到……看到仙尊倒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匕首会在仙尊身上。” 他语无伦次地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哥哥,我叫司吉去喊你,是司吉叫你来的对吧,如果是我害了仙尊,怎么可能让司吉去叫你来当面抓我……” “你胡乱攀咬什么!” 站在苍楠身后侧的虞子佩抢上一步大声叱责:“你从一开始就是以jian细的身份进入天衍宗,你和九嶷的阴谋已全然被我们知晓,还有你一直隐藏的身份,我们是恐你逃跑才跟着灵鸟追踪到这里。谁知你却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残忍地将老宗主杀害! 你明明知道老宗主已经完全丧失了修为,安樾,你挑在这个只有你和老宗主能进来的地方暗下杀手,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你好歹毒啊!” 一连串的诘问令安樾越发震撼,他仓皇之间理不清头绪,只隐隐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对,是圈套!他大声地对苍楠喊:“哥哥,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这是一个圈套,有人陷害我……” “你看看,这是什么!真是鸭子死了嘴还硬!” 虞子佩拿出两样东西,在安樾面前摇晃数下。 正是天书的下册和显影镜! 安樾脑袋“嗡”地一声,脸色巨变,他下意识地伸手扯掉身上的储物袋,去里边翻看天书,哪里还有! “不用找了。”苍楠的声音自对面冷冷而来:“这本册子一直被你带在身边,我从未窥视,只怪我眼瞎,一直那么相信你。” 巨大震撼之下,安樾反而头脑瞬间冷静下来,他的储物袋一直都是带在身边,里边的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到了虞子佩手上,还有他的匕首,从来都没有离身,除非是有机会近身或接触他的贴身物品的人,难道竟然是——司吉? 对,他明明叫司吉去喊苍楠,他却没有去;还有司吉几次从天麓峰帮他取送衣物,在他身旁服侍他入浴,虽然他一时间难以相信司吉会背叛出卖他,但这已经再明显不过,安樾陡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朝苍楠大声喊:“哥哥,我是冤枉的,我要找司吉,你把司吉叫过来!” 然而,并没有谁理会他的话,苍楠从地板上抱起重光仙尊的身体,面目沉重,他没有再看安樾,缓缓转过身去,迈步之前他说:“带去牢房,关起来。”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 在安樾无数次拍打铁牢的门后,牢房内看守的狱卒终于不耐烦地走过来一脚踢到门上:“拍拍拍,拍什么拍!老实点!” “放我出去!我要见宗主,要见岚日仙尊!” 安樾已经喊不出,仍然坚持说。 “叫什么叫!吵了一天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封上!” 狱卒骂骂咧咧。 他身旁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声说:“他还是宗主道侣,是不是得客气点……” “客气什么,你蠢啊!” 仿佛生怕安樾听不见一样,他还拔高了声音:“这个妖孽大家早看他不顺眼了,如今终于露出真面目,不但是九嶷国的jian细,还是杀害老宗主的凶手,什么宗主道侣,宗主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rou!” “我不是凶手!我要见岚日仙尊,我要当面跟他解释。” 安樾抓着门栏喊道,他的嗓子已经嘶哑。 “啪”的一声,一根灵力鞭子从弟子手中甩出,重重抽在安樾的手上,他痛得倒嘶一口气松开手,十根白皙的手指背上立刻血印斑斑。 “还当自己是谁呢,想见宗主痴心妄想!” 狱卒凶神恶煞地说,被那个年长的连拉带劝不要动怒,并拉他去前面喝酒,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 牢里再没有了声音,安樾一天也没有吃东西,他的力气也差不多耗尽,他踉跄退后,靠墙坐到地面的草堆上。 苍楠只是还沉浸在重光仙尊逝去的悲伤中,他了解自己,深爱自己,一定不会冤枉他,等苍楠冷静下来,他一定会来见他,听他好好说的,他没有杀害过重光,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苍楠和天衍宗的事情,苍楠只是暂时被蒙蔽,他连自己受一点点伤都会心疼,只要澄清了事实,苍楠不会怪他。还会同他一起找出真正杀害重光仙尊的凶手。 安樾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着。 他靠着墙壁,被饥饿和疲惫所包围,陷入迷迷糊糊时,听到隔壁牢房里敲击墙壁的声音:“圣子两天前还在九嶷城威风得很,没想到短短几日竟会跟老夫一样成了阶下囚。” 安樾辨认出了他的声音:“毕良正?” “正是老夫,” 毕良正因为被认出还颇为激动,他隔着墙壁又说:“圣子跟了岚日仙尊多时,难道都不知仙尊是一个极其冷酷无情之人,老夫这次算是栽在他身上。”安樾听他语气中毫无悔改之意,这类渣滓他并不想多理会,于是闭目不听。 但毕良正或是往日被奉承久了,被关之后无人搭理,终于来了一个人还是九嶷圣子,令他倾吐之欲难以自抑,也不管隔壁有没有在听,兀自说下去:“我真有点奇怪,我向岚日仙尊揭发你的身份,原本想博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谁知他全然不信……怎么隔日又信了?”他顿了顿:“他们说你杀了重光仙尊,这是真的?” “圣子,你也不必觉得冤屈,要怪就怪你们计划不周,时运不济,就像我一样,什么都太顺,就忘记了潜在的风险……你说你们九嶷国这么大个秘密,几百年都藏得好好的,怎么就给泄露了呢,到底是人心贪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