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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分明就是他的眼神啊! “艾叶……!”素曜借灯暗又背光,好久才辩得眼前人,用嘶喊到发哑的嗓音几乎是在求救地央求一声,“……好疼啊!” “好疼……头好疼,我压制不住,又这样,又这样!他这次还要撕了我的心!” “怎……怎么办,有药吗,我去给您取,我……”艾叶扑棱着起身要去寻药,不想才撅起身子便被素曜一把拉住手腕狠拽回去,脚下一滑又摔回地上! 艾叶这一下被他拽摔得不轻,额头先磕在地上鼻青脸肿,骂不出口,是因为素曜看向他的目光实在太是炙热要命,艾叶拼命偏头不去看他,也抵不住内心澎湃混乱成一锅热粥。 “您有话好好说,先把我放开,我给您找法子,求您,放开!” “他这是要杀了我……救我……!你快想法子,让他安生啊!”素曜痛到神志模糊,开始冒出胡话! “谁要杀您!陛下,清醒点,这里可是白玉京,没人得杀您!您先放开我!”艾叶急得要命,怎奈素曜抓得紧,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移架自己的痛付之手劲捏得他手腕都要碎了,艾叶也是与他一般的绝望大喊,竟是用上法术全力甩开了素曜的手!“您放开!再这般看着我,再这样抓下去,我……我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了自己啊!” 别用他的眼神看着我,求你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他还活着,会让我徒生虚无欲念,更生失望啊! 谁知素曜竟凭空乱抓几手,撩拨到艾叶衣角后干脆捏在手里,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把他扯了回来,嘴里念念呢喃! “命铃……你去帮我把命铃寻回来,我再抑制不住自己的魂了,太疼了,太难受了,好生难受啊!” 命铃? 难不成,是那个…… 艾叶胆寒悚然,十指生颤地摸向胸口! 给……给他的话,就会好了? 可若是还给了他…… 艾叶满目惊恐看着这衣冠不整再无华容高傲之仙,被自己不安分的孤魂折磨至此,却是,却是…… 却是得见故人音容啊! “艾叶……” ——“艾叶!” “别走……” ——“你别走啊!” 草。 草!去他娘的身份悬殊,不得僭越! 艾叶赫然回身,将这月之帝神,九天上神,狠狠搂紧怀里! “好,我不走。” 艾叶容一手抓住素曜按在地上痛得青筋毕露的修长瘦骨手掌,握紧手里。甚是一个阔别千年,了却长憾的拥抱! “我再不,再不松开你的手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松了。” “对不起……” 艾叶把他抱在怀里,终得释怀他那后悔了七百多个日夜的,一次松手。 “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啊……你知道的,我岂会恨你……” 或许隔层衣纱,命铃在后,素曜似得慰藉渐渐疲软在艾叶怀中,骨弱得真似凡体,也正似他心念之人。 艾叶听得自己心如鼓擂,深知如此相拥是为渎神,千忍万忍再不敢落下一颗吻,只把他安放回榻上,看他睡得熟,也将手牵得紧。 好似七百多年前昆仑屋内那对亡命人。 没关系,你好睡吧。 我守得习惯,你这天生的公子命。 殿外。 “怎样,我说这招好用吧,这都进去几个时辰啦?” 白钰站在桂树下摇扇相望,不忘邪笑冲镜儿挑眼。 “属你最混蛋。” 镜儿气鼓鼓地抱胸一哼,闹了句“走吧,没声了还看什么看,变态吗。” “咱往后就装聋子,装瞎子。镜儿你只用留好门不锁,总有法子让星君得好!口嫌体正直说得就是他,自己放不下架子去讨欢,非得等那一魂闹了,才肯求人!” “是啊。”镜儿在一边顺着白钰的话下,“星君就是不愿承认自己萌出凡念,他那不是心疼,也不是头疼,不过情愫扰心乱。只可是……” 不是拔除,而是顺其自然的做法,真的对吗。 白钰自上而下的偷瞟间看得出镜儿心事重重,拐了她一肘道:“顺应天意吧小仙女?这事又不是你我左右得了。既然从一开始便是个变数,成佳缘孽缘谁都不知,七百年前就该断了的东西……他们却谁都没能放得下,我们哪还配得上插手。” “可我只想星君过得舒心。”镜儿简言平淡,毕竟是伴生侍仙,说起无情,可不比大殿里那位差。“他人喜怒忧患,怎可扰星君命格。” “行啦,别想了。诶,出来了!” 艾叶略显倦容地从大殿轻手出来合了门,暗自露了个窃笑。扬眉吐气地吸了口凉爽空气,才要迈步,就看见白钰站在树底下跟他招着手。 “我不知道他能疼成那个样子。”艾叶与白钰并排蹲在桂树底下,这一龙一豹往那儿一缩,打远看着还挺相像。 “不是疼,是仓惶。”白钰拿衣袖擦拭玉笛,随口一吹都是声绕梁声幽。“星君司月,亦保五湖九州人愿无忧。这世上本就没他掌控不了的事,不想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心都按不住。” “那他就这样疼了七百多年?你们就这么看着!” “是,七百多年。不过好在天上日子过得快,忍忍便过去了,没事的,没事,比不了您。”白钰还是逍遥做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