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条 第80节
书迷正在阅读:明月万安、男人影响我练剑、我佛不慈悲、六零新婚夜,丑娇妻藏起百亿物资、沙雕女配综艺养娃爆红[穿书]、无意招惹(无意撩拨)、深夜小酒馆、身为队长,必须高冷[电竞]、霜糖(1v1)、强势金主(gl)
盒子盖是松的,全部散开。 像是按了慢放键,大把纸片从天而降,落雪一般,在书房里打着旋飞舞。 方北夏站在其中,如同身处童话里。 江越动作一僵。 书房里静得可怕。 方北夏捡起其中一张纸条,时光瞬时流转,上面的字把她拉回到十年前。 是她的笔迹。 那时候她为了让自己的字看起来更好看,总是买各种各样的笔来试,典型的差生文具多。她还模仿“笔友”的笔迹,却怎么也写不出潇洒的感觉。 几个盒子也以身首分离的状态倒扣在地上。 方北夏突然想起谢文希透露了一半又戛然而止的盒子。 “这是不是……” 江越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无奈点头。 神秘盒子也破功了。他的秘密一晚上被抖落了个干净。 他苦笑:“现在是不是也不适合弹吉他了……” - 浪漫计划被持续破坏。 破坏者是被戳破身份而手忙脚乱的“笔友”本人。 两个人干脆把吉他放在一边,高脚杯作伴,一张一张读当初的纸条。 书房没开大灯,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 他们两人坐在地上,就在散落的纸条中间。 方北夏躺下,说算不算躺在我们的回忆里。 江越看着她笑。 不大的空间里,画面美得像纯爱电影。 小纸条朗读大会开始,十年前的光景历历在目。 有些她想不起来了,江越会拿过去凝神回想,把丢失的记忆拼凑完整。 坐在地上,有点像当年在综合楼楼顶的感觉了。只不过没有那道门阻隔,两人肩碰肩,比从前更亲密。 “真的有3676张吗?”方北夏低头把几张纸条叠在一起。 记得这么清楚,都精确到个位了。 “有的。”江越肯定。 “你数过?” “嗯。” “我们竟然传了那么多张。”方北夏看完一张,就把纸条放回盒子里,“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 方北夏疑惑。 江越提醒她,“你在纸条里写,你课本被人弄湿了。” 就是在那天,他们俩正好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撞了个满怀。 她是自己暴露的。 方北夏恍然,原来自己一直在明处。 她感叹:“是缘分诶。” 江越苦笑,当初的缘分,他到现在才抓住。 “我们班在多媒体教室的位置不固定,我每次都要早早去,生怕位置被别人坐了。”江越笑笑,“后来大家都默认那是我的专座,没人会坐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看了一会纸条,方北夏提起:“你不是在纸上写我名字吗?你写一下,我想看看。” 江越蹙眉,她怎么知道。 方北夏无奈,只得把段柏南供了出来。 “所以,那顿饭本来应该有我的。” “就是想套他话,多了解一下你……”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装了,“谁让你有应酬。” 江越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从抽屉里取了纸笔,如她愿,变换不同字体写她的名字。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呼吸交缠,却都不讲话,一个认真写,一个认真看。 演员和观众一样。 江越连写了几十个“方北夏”。 每组都是不一样的字体,他专注的样子好看,骨节分明的手好看,字也都好看。 方北夏给他鼓掌:“你专门练的字?” “嗯。” 方北夏看着三个熟悉的字,心里被甜蜜浇过。 江越忽然笑了一下。 方北夏斜他一眼:“笑什么。” “浪漫都破坏掉了。”只能在这里写字。 “没有啊。”方北夏把下巴磕在他肩头,“浪漫的。” 还有什么比爱人一遍一遍写自己名字更浪漫的事? “真的?” “真的。”她很肯定地安慰他,“不会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一晚上净破功了,手忙脚乱的,她还觉得浪漫。 真是个傻姑娘。 他靠近她,在她嘴角留下湿漉漉的红酒味吻:“你下结论太早了。” 他脑子里还酝酿了很多种,以后要慢慢用呢。 - 两人肩靠肩,关上书房门,把试图挤进来的狗子们隔绝在外面,一直在地板上坐到后半夜。 纸片慢慢收纳回去,木地板重见天日。 江越把她揽进怀里,亲她脸颊:“累了吗?” 时间不早了。 方北夏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但强撑着眼皮:“但还想跟你说会话。” 她舍不得睡着。 “对了。”江越起身在书架上找了一会,拿了个方形本子,“你还记得这个吗?” 方北夏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去丽江,给“笔友”挑的礼物。 “这上面写的什么?”扉页是老板用象形文字写的一句话,“你当时告诉我,这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方北夏吐舌头,讲了实话:“是一句歌词。” 江越盯着她,等她讲。 “我讲了你不要笑我。”方北夏给他打预防针。 “嗯。” 是周杰伦《暗号》的歌词。 任何人都猜不到这是我们的暗号 他们猜随便猜不重要 连上彼此的讯号才有个依靠 青春期的少女,都喜欢用歌词来表达情绪。 江越果然藏不住笑,背过脸去抖了几下肩。 平复了会,他转过头吐槽:“这用象形文字怎么写得出来……” “老板说可以,我就信了啊,谁知道他怎么翻译的。我就是觉得这歌词很适合当时的我们啊。”方北夏捂着脸,“哎呀好羞耻!好了好了,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嗯,我听着。”江越的声音沙哑,性感得像被烟熏火燎过。 他清嗓子,按下不正经的笑,认真盯着方北夏。 她做了个深呼吸,凝视着他的眼睛,正色道:“高考完,我没好友赴约,你生气了吗?” 江越想了想,轻松说:“还好吧。” “那约好的那天过后,你有去等我吗?” 她当初想象“笔友”等了她一个礼拜的苦情戏码,内心煎熬。 他点头:“有。” 他还真的连续等了一个礼拜。 “那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是都卸下面具,在推心置腹了吗,还在嘴硬什么。 江越笑了笑。 他想他是耿耿于怀过的。他苦笑,他自嘲,像傻子一样痴情,别人也想戏耍傻子一般,放了他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