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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把鹿放下,咱们先回去好不好?”叶忍冬道。 “不用,相公搬得动。”只是有点发热而已。 叶忍冬眼眶发红,巴掌拍在男人大腿。“明明说好不受伤的。” 叶忍冬贝齿紧咬,只能等他好了再算账,现在先铆足了劲儿带他回家。 途中几次勾着草,差点连带着男人一起倒下。 渐渐地,叶忍冬觉得身上越来越重。他吸吸鼻子,强忍道:“相公,先别睡好不好。” “相公,把鹿放下了。” 程郎玉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开,扛鹿的手青筋绷直。“不放!” “那你别睡,你敢睡我就扔了去!”叶忍冬威胁道。 “不许!”程郎玉歪头,靠在自家夫郎的小脑袋上,迷糊着蹭了蹭。“好困,夫郎。” 叶忍冬小腿打颤。“相公,别睡,睡着了我搬不动你。” 叶忍冬急得眼泪直冒。 不争气!不许哭! “不许哭!”叶忍冬哑声,恶狠狠说道。 他勒紧男人的腰,那鹿腿在他肩膀晃晃悠悠,要落不落。 走了一个时辰,叶忍冬脚底一滑。肩膀重重磕在树上。 他仰头,天边还有一点点光亮。 叶忍冬打气:“看到家里,要到了,相公不许睡!” 程郎玉幽幽睁眼,瞥他一眼,又咕哝蹭蹭毛绒绒的脑袋,开始闭眼。 “相公!”男人往前一倒。 叶忍冬紧紧环住男人的腰上。跟着一起滚下去,直到落到灌木丛里。 石子儿硌得手心生疼,那鹿跟着撞到边上。夫夫俩又往下滑了几分。 叶忍冬看看灌木丛边上的土。 到山脚了! “相公!相公!”叶忍冬拍拍俊脸,男人没回应。 叶忍冬爬起来,将男人右手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先带人送回家。 “韶哥儿,宝儿!”叶忍冬在院外喊道。 “韶哥儿!” “咋了这是!”程立民笑嘻嘻追着小孩出来,呆滞地看着狼狈的夫妻俩。 “二哥!二哥相公发热!快带他看大夫!”叶忍冬踉跄撑着男人。 程立民反应过来,立马将程郎玉背起来就跑。“我带大哥去涂大夫那儿。” 身上的重量消失,叶忍冬腿脚一软,直直坐到地上。 “阿嫂!”两个小孩急着跑来。 叶忍冬看着自家远去的相公,还有那土地边的鹿。叶忍冬擦了冷汗起身道。“咱去把那鹿拿回来。” 叶忍冬憋足了气儿往回跑,后面跟着两小孩。 三人将鹿扔在院子里,锁了门又跑出去追人。 隔得老远,能看见程立民已经背着人进村里了。叶忍冬强撑着,带着两个娃跟过去。 村里的涂大夫应当是上次他脚踝受伤,阿奶让他去看的那家。但他没去过找不见路。 叶忍冬摸了摸额头的汗,咬牙坚持。 不看着相公他不放心。 涂大夫是赤脚大夫,在村里很有威望。村里人生病,都是在他那儿看的。 叶忍冬到村路时,正好又见到程家人脚步急促地往村北边靠河的那方赶。叶忍冬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你们去祖屋,乖。”叶忍冬叮嘱后边的小孩。 叶忍冬踉跄跟上谭春柳、钟灵秀。 “阿奶,大嫂。”叶忍冬喘着粗气道。 “哎哟!怎么跟逃了难似的。”谭春柳握住叶忍冬的手。 “立民回家说了,冬哥儿不担心,涂大夫说阿玉只是累着了。他身子骨好,很快就恢复的。” 钟灵秀扶着叶忍冬道:“冬哥儿别怕。” 叶忍冬点点头,身心都有些疲惫。 他攥紧钟灵秀的手,就像抓住了水里的浮木。 幸好没什么大事。 涂大夫家靠河,是个茅屋跟青砖瓦混着的房子。没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中药味。 叶忍冬随着两人进去,见自家相公已经被捂在被子里,额头上搭着帕子。 “这娃儿家的?”涂大夫看向叶忍冬。 “是。”叶忍冬点点头,“大夫,我相公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饿了累了加上手臂上的伤。躺几天就好。”涂大夫熟练道。“人可以带回去了,这药煎上喂了就好。” “还有,他现在虽过了高热,但是晚上要是又热了,拿酒沾湿帕子四处擦擦。”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叶忍冬眼睛微红着感激道。 付了银子,叶忍冬又跟在程立民身后,看着自己相公垂着的手,回自己家。 放下人,程立民就走了。 两个孩子老人没让跟回来,担心添乱。叶忍冬一心一意照顾自己相公就好。 叶忍冬到家就将药熬上,接着去卧房守着程郎玉。 床上的人睡得熟,以前叶忍冬翻个身的动静就能将人弄醒。 现在来回开门,也不见床上的人有半点响动。 叶忍冬探探自家相公的额头,手心的温度还热着。他爬上去,将程郎玉身上的衣服脱了。 将人严严实实捂着,才按照大夫的吩咐,倒了家里的白酒出来,用帕子沾着擦拭。 隔一会儿,程郎玉嘴唇起皮,叶忍冬沾水给他润着。 外边已经完全黑了,叶忍冬歇了会儿,从被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