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页
“呀,看到半不啰啰,也舍得出门吗?”陈柏宇这话问得可怜极了, 因为他哪次约宋鼐鼐都没像这次顺利过。 而对方始终站在宋知身边, 只顾着跟她堂哥说话:“我听我婶儿说, 你出车祸了?” “嗯。”宋知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尽管脑海里没有丝毫印象。但是他时常能从父母、陈柏宇嘴里听到宋鼐鼐的名字,今天这么一见面,还甭说, 确实有一股十足的亲近感。 “你现在怎么样?” 宋知干笑:“还行吧。” 对方识趣地没再追问, 这才开始理会陈柏宇, 她说话的声音就像风铃一样清脆:“你不是说哲哥也在吗?” 项彬侧身,让她顺着方向看:“那不嘛。” 后者望过去,立刻注意到一个穿着灰蓝色无袖T恤的猛男,她愣神片刻,迈开长腿走上去。 陈柏宇朝她背影喊:“你别跟他逗,那人不爱理人。” 宋鼐鼐走上前,不知道和付哲说了些什么,让专心致志锻炼的人居然停了下来。 他从举重机上坐起,臂膊上的青筋还处于暴起的状态。 项彬十分有眼力见儿地把水递上去。 宋鼐鼐说完话,从他们三个人身边经过,径直往门外走,抛下一句:“去楼下的咖啡厅吧。” 这句话十分有大姐大的感觉,四个大男人前前后后跟着她,从健身房里走出来。 陈柏宇走在后头,用胳膊肘拐拐付哲:“哥,她跟你说什么了?” 付哲扫他一眼,没有理睬。 “……” 一行人来到咖啡厅里,宋鼐鼐点单,宋知买单。 五个人坐在一起,空间显得紧张起来。尤其有付哲这个大块头的加入,桌位更是拥挤。 十几年前,他们五个人住在同一条街。现如今,童年的玩伴们全部长大了。宋鼐鼐在国外学法律、项彬做了警察,付哲是保镖,各司其业,风华正茂。让人不禁感慨,人生就是这样,变化莫测,每个人都注定要做一颗螺丝钉,不知道会被拧到哪个社会机制里去。 宋鼐鼐从小撵着堂哥玩,那时候宋骧和付哲已经上小学了,和他们玩不到一起。 只有他们四个是每天混在一起长大的,而且小学、中学都在一起上。 陈柏宇挑了宋鼐鼐对面的位子坐:“鼐鼐,你什么时候开学呀?” “还早。”她看了一眼付哲:“这次回来,我要找家公司实习。” “呦。”陈柏宇说:“为毕业做准备啊?” “嗯,毕业需要实习证明。” 陈柏宇很是热情:“我给你打点啊,你想去哪个律所?我让我爸联系一下,让那边的人直接给你盖章。” 宋鼐鼐果断拒绝:“不用。” “还说我舔呢。”项彬坐在最边上,给陈柏宇一个嫌弃的眼神:“你看你那样儿。” 陈柏宇睖他:“去。” 项彬插不上话,只觉得宋鼐鼐这次回国成熟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咋呼了。他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宋知有一阵子天天陪着她上厕所,不得消停。 “彬哥,你工作怎么样了?正式入职了吗?” “入了。” 宋鼐鼐由衷夸赞道:“我就知道你行。” 陈柏宇也来插嘴:“外国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南方找到的,人已经死了。” “啊?” 项彬放低音量:“你猜怎么着?是被人一榔头敲死的。” “啧啧,”陈柏宇口中发出两声,“为什么啊?” “没听到别的风声,据说是两个公司明争暗斗,他是个牺牲品。” “我们局里都传,股市又要变天了。”他说,“谁要是手里有房地产的股啊,能卖的赶紧卖。” “别等它熊了,绿一大片。” “房地产吗……”宋知暗自嘟囔一句。 众人没再追问,只当是个社会新闻,话题就此翻篇。 付哲一声不吭,但是坐在那里,又抹不掉存在感,于是项彬主动接过话茬:“宋知,跟我们说说,你和哲哥……” 他颇为注意用词:“是怎么发现……那件事的?” 宋鼐鼐也打起十二分注意,她听说叔叔住院的事……一心也想来帮忙。今天出来,也是为了和付哲、宋知商量宋骧的事的。就在刚刚,也是她告诉付哲,要他下楼和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宋知这两天已经把这事儿讲得不能再重复了,于是省略中间过程,只告诉大家结果——他要去法院,提交证据后,等待消息。 付哲神情没有变化,而不知情的三个人静静地听着,一时谁也没说话。 宋知把温热的咖啡喝掉一半:“最晚三天后也能出结果。” “如果对方要起诉,我可能还要上法庭。”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用找律所吗?”宋鼐鼐抬头:“怎么不找我?” 宋鼐鼐在英国读法律系,本科期间拿了不少辩论赛的国际大奖,把宋知、项彬和陈柏宇三个人加起来,嘴皮子也没她利索。 项彬神色凝重,法院那边他伸手不到。 陈柏宇在一边沉思半天,忽然骂道:“他大爷的!” “赶紧把那逼崽子办了!” “不然我们骧哥真是冤枉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