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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清醒点,能挣到明天的饭钱就已经很不错。 只能说,今非昔比了。 赵升焉看着李牧,知道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将这个看上去简单的问题回答得妥帖和完整。他帮李牧拧开了矿水泉瓶,“喝点水吧。” 李牧抬起头来,“我不为什么,就只是想去试试。” 赵升焉一口水喝到一半,顿了顿,“哦?”又想了一下,“该不会是朱珠去了,你觉得自己也该去吧。” 看着李牧变化的脸色,赵升焉知道自己又猜中了。 “你啊……” 李牧生怕赵升焉误会了,连腰背都直起来,语速也快了不少,“赵哥你别误会……我跟朱珠就只是普通朋友……” 赵升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听李牧道:“我们只是偶尔联系。她说她在花朗已经做得很不错,这回也得到你的推荐,可以去参加比赛。她既然能去,我就想……” 赵升焉笑了,“你怎么老是跟她比?” 李牧这下倒是倔强了起来,“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不可以。赵升焉只是觉得这种比较的方式不太合理。 朱珠他是了解的,在花朗也做了一阵子,进步很快,很出色。她和李牧是不同的。朱珠走得快,那是因为她底子好。李牧走得稍慢一些,也不代表他的方式不对。 但赵升焉可以理解李牧的心情。毕竟是年轻人,又难得有个实力相当的同辈,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就像你在学校里,遇上的那个总是在考试上稍稍压自己一头的对手。这不是一件坏事,很多时候,存在这样的人,就会让前进的路上增添一分动力。 赵升焉兀自漫想着,一道黑影趁他不注意从高处跃了下来,正巧落在他的膝盖上。“哎哟!王德福!”赵升焉惊叫一声,李牧也吓了一跳。这是一只纯粹的黑猫,身上一根杂毛也没有,一双琉璃黄的大眼直勾勾地瞪着李牧。 “……德福长这么大了?”李牧惊诧。 “是啊,”赵升焉笑着撸猫,“你看这一天天的,除了干饭什么也不会,就只知道抓蟑螂放我床头。小猫崽子,得亏你爸爸我脾气好啊。” 李牧抿嘴而笑。 德福其实也是老猫崽子了。 其实原本是梁川喜欢猫,他喜欢狗。但为了梁川赵升焉还是在宠物救助站挑了德福。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家三口终究没能凑齐,最后只剩这爷俩孤苦伶仃。 “赵哥,这猫……为什么叫王德福呢?”李牧着实很好奇,赵升焉毕竟也不姓王。 除非他想当隔壁老王。 “wonderful啊!”赵升焉嘴一咧,那黑猫也心有灵犀似的,冲李牧一龇牙。猫似主人形,别说,这俩还真有点像。 “德福随我,”赵升焉舒舒服服地给猫梳毛,“稳重。大概也是因为老了。你不知道,它小时候那会儿,可会拆家了,那时候我们天天用破沙发。又会掉毛,我估摸着它一年掉的毛都够我织件毛衣了。” 现在呢,猫老了,沙发好了,人也不在了。 赵升焉脸上的笑容凝着,吸了吸鼻子,过了一会儿,道:“如果你只是想去看看,我觉得并无大碍。” 他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跟岳人歌好好说一说。且不说你们现在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就单凭他现在是你的老板,出于对他的尊重,你也应该跟他好好谈谈。” “他不会同意的。”李牧摇头。 “你去试试看。”赵升焉说,“如果他实在不同意,你又实在想去,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话说得非常轻巧,可时间却紧凑。李牧从赵升焉那儿无功而返,出门的时候无奈地望天叹气。也就只剩两天了。 从勃艮第回来后,岳人歌迅速进入高度忙碌的状态,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是铺天盖地朝他涌来。不奇怪,他现在手下两家店,一家人员更迭——狄俄尼的主调现在更换成了艾米,之前的实习生有一个留了下来,做着李牧曾经做过的工作。百里香自不必说,那个店长是个不中用的,大部分时候还是岳人歌在掌舵把持。这两家店的事情已经够多,更不必提还有其他杂碎:花都调酒师协会的理事,某某比赛的特邀嘉宾,某某品牌的形象大使…… 那日飞机一落地,岳人歌便开始频繁地接电话,行李都直接丢给李牧。这之后,他们已有两天没见面。 但今天晚上,李牧确定,他能见到岳人歌。 因为这是他们的例会。 狄俄尼重新开业,时隔半个多月,竟有一股欣欣向荣的景象。停业重整的这段日子,店里重新装修过,几乎是改头换面。李牧在这里上了两天班都还有些不适应。休息室也重新装修了,那只老旧的沙发没丢,李牧闲暇时间总喜欢到那里坐坐——权当作怀旧。 赵升焉说得没错,他是应该跟岳人歌正儿八经地提一提这事。 只是,岳人歌答不答应,那不好说。 “牧哥,”刚刚转正的实习生叫他,“艾米姐叫你呢。” 李牧应了一声,温和地冲他笑笑,说自己很快就来。自他之后,新人好像陆陆续续都换了好几批——流光容易把人抛。一不留神,你我就被无情地抛在了最后。 例会是在晚上营业之前开的,时间紧凑,大家左等右等,在会议原定开始时间的五分钟之后,岳人歌才急匆匆地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