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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不喜欢在下雨天外出,”颜鹤径避开路中间的水坑,有些气恼,“裤腿总会溅上泥浆,我一直觉得这很奇怪,明明我在正常走路。” 宗炀身子朝后仰了仰,看向颜鹤径的裤腿,点点头:“已经溅到了。” “已经习惯了。”颜鹤径说,“不过雨天在家中写作,灵感会很多,我写东西时不喜欢过于安静的环境。” “你们作家写东西都很快吗?” “我是不快的,有时一天待在电脑前可能只写出来几百字,有时甚至是0,因为写了几千字不满意后以后,就全部删掉了,我对文字有点过于苛刻吧,不算是好的习惯,会让自己很累。偶尔也用手写的方式写一些小的碎片灵感,会轻松很多。” 颜鹤径顿了顿,提议道:“写时间的碎片也不是作家的专利,你也可以试一试,或许连起来,就成了一部完整的作品。” 宗炀若有所思:“你看起来不像过于纠结细节的人,好像不生气,也不会真的有多么快乐。” 颜鹤径歪着头看宗炀,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挖苦似的说:“哦?你以为你看穿我了?” “看不穿你,”宗炀轻轻地笑,嘴唇弧度显示他的愉悦,“你这么神秘。” 颜鹤径停在街角,丧丧地呼出几口气,嗓音懒懒地感叹:“突然想喝一杯。” “现在吗?”宗炀问。 “陪我喝一杯吧,阿炀,你喝一点点草莓味的啤酒。”颜鹤径把胳膊撑在宗炀的肩膀上,像一颗气球,线系在了宗炀手上,就不会飘走。 “草莓味?好像是很幼稚的口味。” 颜鹤径的食指和大拇指靠拢,留出点空隙,向着宗炀比划:“就喝一点点!” 还没有喝酒,颜鹤径却像已经醉了,宗炀不住地想笑,抓着颜鹤径的胳膊,然后就没底线地同意了。 颜鹤径暗喜,想这次宗炀没有拒绝他。 他们去颜鹤径常去的那家小酒吧,人不多面积也小,音乐很好听,老板长得有点帅,不过喜欢女人。 颜鹤径真的给宗炀点了草莓味的啤酒,几乎全是浓甜的草莓味,宗炀没喝几口。 闲聊期间,颜鹤径问宗炀,怎样才能答应参演这出话剧。 宗炀靠近颜鹤径的耳朵,说出他的要求,颜鹤径耳朵变得跟草莓啤酒一样粉,似乎也散发出甜味。 宗炀有些奇怪地联想到,颜鹤径正是很像草莓味的啤酒,初进入口腔是草莓的甜,而后只剩了啤酒的苦。 “这个要求...对我来说有点羞耻啊。”颜鹤径少有地为难了。 宗炀无赖地说:“你的手指和我的手指有什么区别嘛。” 颜鹤径咬着牙根,觉得他要迷失在宗炀带着教唆性质的蛊惑中了。 也不是没有过坚定,随后,他就彻底迷失了。 —— 具体什么要求 开动你们智慧的脑袋吧! 第26章 爱 宗炀通常在早上去剧组排练,如果有工作是不会去的,这是颜鹤径和娄瑞商量好的。 娄瑞起初见到宗炀,格外惊喜,忽然理解了颜鹤径为什么对之前的男演员总不满意。但之后知道宗炀不是专业演员,曾经只演过两部不出名的小话剧,对表演毫无热爱,娄瑞不免担忧,先让宗炀试了试戏。 试戏的过程中,颜鹤径也在,其余演员都在。 是一场不算太有难度的戏,多数为人物内心的独白,宗炀在屋里演完,一时没人出声,娄瑞抽着烟,在烟雾中沉思了一会儿,扭头看颜鹤径。问他:“怎么样?” 颜鹤径似乎怔愣住了,娄瑞从颜鹤径眼中看出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对一个表演的惊艳,更像是对演员本人的一种隐晦情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颜鹤径始终看着宗炀,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娄瑞说:“话剧演员很需要技巧,他没有什么技巧,”他顿了顿,“不过意外演得很好,是因为太适合这个角色吗?” 颜鹤径的心中只剩宗炀说台词时的样子,微微张合的嘴唇、极不在意的表情,那些话是戴文柏对他的情人说的,而宗炀全程看着颜鹤径说了出来。 他的确看到了不一样的宗炀——有着激烈情绪的宗炀。 颜鹤径去排练场地的次数突然增加,引起了娄瑞的注意,他奇怪颜鹤径以前对排戏没有太多热情,如今却时常来。 颜鹤径觉得搞艺术的人理应情商不会很低,娄瑞怎么就成了一个例外,活到快四十,也看不透一个人。颜鹤径只说他最近很闲,心却想娄瑞怎么察觉不出他是来看宗炀的。 十一月的早晨温度低,剧组的氛围似乎跟着气温降低了一些,戏的整个故事框架快排完了,接着就是一段一段梳理细节,完善表演,这算是演员最劳累的一段时间。 宗炀中途进入剧组,落后其他演员很多进度,还失去了围读剧本的机会,既然他的戏份少,娄瑞也就相信他能自己解决,而宗炀又是不爱交流的人,更不会同别的演员探讨剧情,往往没戏时就找个无人的角落看其他人排练。 不过他似乎有在努力,表演提升了不少。 那天颜鹤径买了甜品去排练地,正巧碰上娄瑞训人,训的还是女主角。 平时娄瑞训人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大家都司空见惯,况且娄瑞的判断通常都是对的,能演他的戏已是话剧生涯中一个巨大的机会,何必太在乎是否被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