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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单膝点在地上,弯下腰肢,低下头颅,在那枯萎了的腿上印上虔诚珍惜的一个吻,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在亲吻他的神明。 这个吻轻柔的像是一片轻羽,他不敢重一点,生怕重了就会弄疼了神。 可这轻飘飘的吻却重重地压在了虞慈的心上,沉甸甸地压着他鼻尖发酸,眼眶涩痛。 他用力眨了眨眼,逼回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抬起手,温柔地落在艾德里安的发顶,“难看吧?没事,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了。” 艾德里安仰起头看虞慈,他背着光跪着,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中,那双湛蓝的眼中是炙热的爱意、疼惜与晦暗混成的了复杂的情绪。 虞慈一眼望进那浓稠的厚重的色彩中,心脏猛地颤动了几下后,一股寒气蓦地从被艾德里安握着的脚心袭来。 “我们就这样好吗?不复健了,好不好?”艾德里安声音带着股让人毛骨悚然干的温柔。 “不好!”虞慈往后抽腿,没有抽动,他瞪着艾德里安,怒喝道:“放手!” 艾德里安温温柔柔地笑,可握着虞慈脚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地握紧。 另一手也怜爱地摸上皮毛骨头一样的小腿,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就这样吧,阿慈,我可以抱着你当你的腿,我们也可以坐轮椅。手杖也可以,但是手杖走久了腿还是会疼的吧。总之,我们没必要非得遭那个罪的。” 艾德里安下颌搭在虞慈的膝盖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眼睛看着虞慈,“我看不了你痛的,阿慈,我舍不得。” 虞慈看着艾德里安蒙了水汽愈发晶莹剔透的眼眸,用力闭了了闭眼,他深深吸了口气,胸腔内一阵一阵地疼,身体都跟着打着哆嗦。 “你看不了,可以不用陪我。这一段时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复健,没问题的。”虞慈压着火气,稳着声调同艾德里安讲道理。 “可是我已经看到了。”艾德里安抱住虞慈的腰,头埋在虞慈的腰腹,声音闷闷的,“阿慈,我已经看到了,我看到你一次次地摔倒,我看你疼得满头满身的汗。” “阿慈,我看不得你疼。你疼我也跟着疼啊。” 虞慈睁开眼看着肚子上金色的脑袋,眼中都是无奈。他一下一下地揉着艾德里安的柔软的头发,泄愤一样将那梳理整齐的发辫揉乱。 “你看不得我疼,却能看得了我瘸?艾德里安,瘸了比让我死更难受,你知不知道?”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虞慈腰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好似要将那柔韧的细腰勒断了一样。 腰间的疼让虞慈皱了眉,他知道了这是艾德里安的回答。他像是发条没劲的人偶,张着手臂仰躺在柔软的床上。 眼前是颜色暗沉而华丽的顶棚,刚刚还觉得好看的颜色,现在只觉得压抑,好似连喘口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 虞慈早就明白,他和艾德里安是一类的人。 都是爱狠了,骨子里压抑的那点非人的占有欲掌控欲就抑制不住的人,度掌握不好了就疯魔了。 他以前因为艾德里安想离开他,就发疯将他困在孤岛一样的人工岛的别墅中,还试图用婚姻来困牢他。 现在艾德里安心疼他复健的疼,也选择将自己囚禁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懂艾德里安的心情,虞慈很清楚,如果他们现在做个对调,断腿的是艾德里安,要他看着他复健。 好吧,虞慈想,估计自己也会疯的不成样子吧。 这大概就是当初他囚禁艾德里安的报应吧,转了一个圈,自己也要尝试被囚禁的滋味了。 虞慈笑了,可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顶棚,语气温凉,“艾德里安,我们完了,彻底完了。” 【作者有话说:小艾的城堡豪华小黑屋已到达 阿渟今天还要做核酸,什么时候能做上就不知道了,大概率明天就要咕咕了,宝子们我们后天八点见吧~】 第124章 牢笼和伊甸园 ====================== 熔金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走廊,繁复华丽的暗色调地毯、墙壁上暗色调的油画和坐在轮椅上的虞慈都被渡上了层漂亮的金色。 从窗户望下去,是个巨大的椭圆形状的玻璃花房,在熔金的余晖中熠熠生辉,璀璨耀眼,就像是一个有着完美切割面的钻石。 玻璃太亮了,让人看不清楚花房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只能隐约看见一点红。 虞慈不用细看就知道,那点红是暗红色的黑魔术玫瑰。整个玻璃花房中只有暗红色的黑魔术玫瑰花,再无其他花卉。 他被艾德里安带着看过一次,成片成片的暗红色,让他瞳眸紧缩,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虞慈知道玫瑰花很美,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可以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艾德里安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目露欣喜,凑到他的脸侧,隔着轮椅将他抱在怀中,邀功地说花园比这里大,那边的玫瑰比这里多,也要美,等到明年花季就能看到了。 是啊,德国的冬天太冷了,这些娇贵的花儿们只有在温暖的花房中,得到妥善的照顾,才能在寒冷肃杀的冬季中骄傲的怒放。 虞慈回忆了下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哦,对,他什么也没说。他们正冷战呢,他从那天开始,已经不再和他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