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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怡愣愣看他:“我拖了一个月,我想你应该很着急,我……” “没有,不急。”谢星舟笑笑,拉着她上出租车回家。 这是这一个月来,谢星舟为数不多回出租屋的日子。 他把床单和被子拿到沙发上铺好,替孟思怡在卧室换了一套新的。 “你这里也太小了。”孟思怡四处打量他狭小的出租屋,替他感到委屈,“康伯母要是知道你这么亏待自己,一定从首都飞过来揍你。” “我妈知道。”谢星舟说,“她不干涉我,她希望我过得开心。” “那你现在过得开心吗?星舟。”孟思怡扭头问他,“你和那个人……” “嗯。”谢星舟装被套的动作一顿,面色僵硬,“我和他已经断了。” 说罢,他有些心虚看向被他放在床头的围巾。 昨晚似乎不小心抱着它睡了一觉,皱巴巴地团成一团。 谢星舟扔掉被子,走过去把围巾拿走,胡乱塞进衣柜里。 “好了,我不问了。”孟思怡没注意到谢星舟奇怪的举动,她叹了一口气,四处转悠着参观谢星舟的麻雀屋。 她推开客厅的采光窗,看见窗外正对着一片湖,蜿蜒曲折的红木桥通向一座湖中小岛,小岛的湖心亭上有一对情侣在拍照。 “你这里景色不错,倒是适合你画画。”孟思怡点点头,又把遮光帘拉上,转悠到谢星舟的画架旁。 画架夹着的画纸上有一张没画完的画,颜料已经完全干涸了,像是放在了这里许久。 “你这幅画没画完?”她随口问。 “嗯,没灵感。” 谢星舟抱着旧床单被套走出卧室,塞进洗衣机里,摁下起动键。 滚筒洗衣机不大的噪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给闲置的出租屋增添了一丝人气。 孟思怡点点头,顺势在画架前的凳子上坐下,拿过一旁的画册,翻开看起来。 第一张是出租屋下的路灯,路灯旁的垃圾桶她有些印象,刚刚从卧室的窗户往外看时,刚好能看见。 第二张是一只折翼的鸟,鸟头和半个身体都画得很生动,到了翅膀处就潦草了起来,像是突然被人打断作画,又像是刻意为之。 后面几张则是没有具体构图的花花草草,同样画得十分潦草,孟思怡只能认出其中一朵是洋桔梗。 “星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太能静下心来,这些画……”孟思怡欲言又止,继续往下翻。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她猛地止了声,扭头看向同样错愕地盯着她手中画册的谢星舟。 “星舟,这是……” 最后一张画的背景是第一张的路灯夜景,只不过此刻路灯下多了一个人——卫衣的帽子兜在头上,露出藏在阴影里的一张俊朗锋利的脸,身形修长挺拔,被路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谢星舟总是以作画的方式来怀念死去的段季泽,可是这画里的人虽和段季泽有几分像,却明显不是段季泽。 应该是道北府庄园摁着谢星舟接吻的那人,是令她胆战心惊的那个人。 果然。 孟思怡指尖颤抖,险些揉了这张画。 谢星舟沉默着快速走过来,从她手里把画册抽走,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卧室。 孟思怡坐在原处闭了闭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她站起来,给手机里的备注为江先生的人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们准备后天过来,你有时间方便见一面吗?” 对方给了肯定的答复,孟思怡才松了一口气。 或许和谢星舟一起去见见段季泽当年救下的人,能对他有所开导,让他从复杂的情绪困境中走出来,不至于魔怔至此。 第48章 他在江穆野身上做尽了腌臜事 红府区疗养院位于洛海市的分院成立不久, 护工紧缺,一个月前, 又进行了一次招聘。 覃修把黑色的鸭舌帽往下压,遮住大半张脸,然后接过领班手里的工牌。 “这年头的男护工不多,你体格也不错,很有前途,好好干!”领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覃修藏在鸭舌帽下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他避开领班的肥手,走进了疗养院分配的宿舍。 段静程住在高级病房A区,距离覃修照顾的病人只有一层楼之隔。 他在疗养院熟悉了一周,趁段静程的护工出门时,推开段静程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彼时段静程的病情控制得不错, 一个人住在病房的软凳上, 盯着阳台上的一盆君子兰发呆。 “儿子……”她听见动静,转身呆呆地看向来人, 待看清覃修身上的护工服时, 她又失望地低下头不再出声。 覃修走到阳台旁,伸手将那盆君子兰抱了起来。 段静程紧张地跟着他的动作转动视线, 起身想要抢回来。 “我的,这是我的, 我儿子的……” “别怕。”覃修低声对她笑, “我不会伤害它。” 说罢, 他将君子兰塞进了段静程怀里。 段静程随即被安抚下来, 用指腹抚摸着君子兰的细长枝叶。 覃修慢慢靠近她, 双手撑在她的软椅靠背上, 凑近她耳边, 蛊惑道:“想不想和你儿子永远在一起?” 段静程闻声抚摸叶子的手顿住,呆呆地扭头看向覃修,嘴唇苍白无力地张了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