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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重华殿的门口,守门的侍卫就说景王已经回来了。 她脚步轻快地进殿里去寻他,本想着他不是在寝殿里便是书房里,结果钱伯却来说:“王妃,小主子在膳厅等您呢。” “我去寻他。”她面色如常,心里却有些失落。 成亲起,只要是一起用膳,他们都是一道去的膳厅。先生他明知道自己会回来,也不等等她。 看一眼时辰,翘起的嘴角渐渐垂下来。 明明不算太晚啊,难不成先生早膳用少了,所以等不及她回来? 虽然暗中帮他找了借口,但是去膳厅时,明显不如刚回来时开心。 膳厅里,意外地,还有宫人在一旁伺候,温池雨有些不习惯,鼓着脸坐下,看看周砚景没有出声。 “王妃回来了,膳食还未凉,快些动筷吧。”周砚景没看见她脸色不对似的,让旁边的宫女帮温池雨布菜。 温池雨翕了翕唇,没有说话。 宫女们动作迅速,经验老道,从爽口的开胃凉菜到最后的汤饮都极为妥帖,温池雨却没什么胃口。 趁着布菜的宫女侧开身子,她在缝隙里悄悄瞥了一眼周砚景,他端着汤碗一口口喝着,倒是很享受的样子。 顿时垮了肩膀,憋着气将宫女刚递上来解腻的茶汤一饮而尽。 周砚景借着擦嘴角,暗中勾起了唇,好笑地看着她赌气又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她看过来时,又立即敛了脸上的笑意:“本王今日无事,王妃可愿意陪着本王在殿中小园里散步消消食。” 她今日从重华殿去了慈宁宫,接着从慈宁宫去了寿康宫,又从寿康宫回来,宫里这般大,走了这么些地方,她腿脚都发酸了,回来时还想着在他面前撒撒娇,让他帮着揉揉,结果先生这样,身边这么多宫人,她半句撒娇的软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闷闷不乐地答:“好。” 出了膳厅时,两个人隔了半寸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紫珠和紫环看气氛不对,互相看看,不知道该不该跟着。 从前主子们相处时,身边都不会留人,可是今日膳厅里破天荒地有人伺候着,她们有些拿不准。 周砚景吩咐道:“园子里蚊虫多,你们跟着帮王妃驱驱蚊虫。” 温池雨垂着的眼抬起来,幽怨地看他一眼,也不等他,闷着头往园子里去。 王爷和王妃自成亲起,感情极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亲昵,可今天两人相处时明显有些别扭,王妃向来明媚带着笑的脸板着,明眼人都能瞧出她心情不愉。 王府里跟来的仆从就不提了,连重华殿里这些不常见他们相处的人都觉得不对劲,偏王爷瞧不见,远远跟在王妃后面,神色自如地背着手。 有灵巧聪明些的宫人悄悄去找了钱公公,让他帮忙劝劝。 钱公公知道后乐呵呵地说:“别cao心了,王爷心里有数。” 哪有夫妇不拌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才不凑上去碍眼。 重华殿不似景王府,没有重新修整过,还依照着周砚景的喜好,保持着从前的样子。 小园子里,草木葱茏,满眼青绿之色,连朵淡色的小花儿都没有。 温池雨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把园子绕了一圈就躲进亭子里,低头撅着嘴说:“我看看园中景色,王爷自己走走吧。” 说要看景,却只盯着周砚景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眼神灼灼,仿佛要将他看穿。 等他快走近的时候,故意不眨眼睛,任风拂过,逼出一点泪意,迎着他走来的方向,眼圈红红,委屈巴巴地看他。 周砚景一直注意着她,当然不会错过她眼底的泪,只当做得过分了,大步上前,将人揽在怀里,叹口气:“这也值得淼淼掉小珍珠。” 指腹压着她的眼尾,轻轻摩挲。 温池雨觉得痒痒的,故意挣开他的怀抱,别开眼,抱着胸说:“先生答应我的,不在人前搂搂抱抱,不许离我太近,刚刚不是做得很好,怎地现在又靠过来了。” 周砚景掰正她的身子,刮了刮她的翘鼻:“记仇。” 温池雨鼻头皱皱,嘟着唇说:“明明是你先同我计较的。”嫩葱般的指尖点着他的胸口,恨恨地磨着牙道“先生这般重诺,是我的榜样,我该好好跟先生学的,园子里这么些人,你快离我远些。” “我叫她们走。” “王爷不是说让她们帮着我驱赶蚊虫的吗,怎地,现在忍心要叫我被蚊虫叮咬吗?”她这颗心被吊着不上不下了这么久,哪这么容易解气,气哼哼地不饶人。 “是我错了,我帮淼淼驱蚊虫。”拿起她丢在一旁的罗扇,轻轻摇着。 这事是她先提起来的,可是她压根没记在心里,刚刚没记起这茬,是真的失落伤心了一阵儿,想清楚之前委屈得差点掉眼泪,现在终于缓过劲儿来,有些不依不饶:“那先生倒是说说错在哪里了,先生不是按照昨日的约定来的嘛,怎么会错?” 周砚景态度诚恳:“故意留人在身边,还计较淼淼说的话,实在大错特错。” “哼,勉强原谅你了,先生下回不许故意戏弄我。”温池雨看了一眼紫珠紫环站着的地方,她们早就没了人影,园子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忍不住靠到他怀里,“今日走了许多的路,腿好酸,先生还要我来逛园子,实在可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