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砚池春雨在线阅读 - 第94页

第94页

    “那太好了,有你陪着,你娘肯定开心,我也开心。看你表哥如此为你着想,我也安心不少。”江南毕竟远,她去了一趟,伤了元气,再不敢轻易往那边去。

    “嗯。”王元清哼哼着说,脸上飘红。

    温池雨看着稀奇,旁的不说,以前提起元清的表哥,她从来都是嫌弃逃避,哪里像现在这样羞羞答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看来是开窍了。

    含着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不说他。你怎么这时候来宁远镇了,算时候,应该快放榜了吧,你怎么出来了?”

    “表哥说带我出来踏青。”

    王元清也迷糊,池雨走了一个月多点,她这表哥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严肃守礼,从来不跟她独处,将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边,便是有她爹娘在旁边,他也目不斜视,当她空气一般。

    现在人前人后都爱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是她读不懂的深邃。一点规矩都不守,甚至偷偷到她院子里找她说话。

    这次就是他带着她出来,清明都过这么久,踏的哪门子青,亏得她爹娘买账。

    还有科举一事,他还叫她不要担心,名次不会差,连之后的殿试都不准备了。

    她担心什么,她看他是读书读傻了,怕是考场上发挥得不好,才疯魔了,变化这样大,想着陪他出来散散心,可能会好转些。

    想到这儿,王元清突然想起来:“景王不要帮着皇上主持殿试吗?听我爹说,鲜卑还在闹事,朝中应该忙得很,他怎么出来找你,真是昏庸啊昏庸!”

    王元清对景王有偏见,自然他做什么都往坏处想,看不出他半点好。

    可温池雨却品出甜蜜滋味,先生这样忙,还惦念着她。

    楼下,陈量迟了王元清一步进来。

    一来便看见景王端坐着,嘴里说着什么,旁边小二不住点头。

    静心听,是在为谁安排膳食。

    陈量心底暗叹,情字奇妙,世间变化万千,他竟没有变。

    不过他这时出现在此处,难不成真信了鲜卑投诚,如此掉以轻心吗?

    不该啊。

    周砚景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皮一抬,朝陈量这边看,眸子里透着寒气。

    出门在外,难免有人注目,但面前的书生,掌控全局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喜。

    若是旁人,定能被眼神中的冷意吓住,陈量却镇定自若,毫不躲避,冲着微微颔首,不等他回应,收了目光,去掌柜处安排住所。

    第52章

    安排好房间,陈量吩咐仆从将行李拿去楼上收拾,径直找了一处坐下,静静等王元清出来。

    宁远镇附近有座桃山,这时节,正好尽数绽放,漫山遍野的桃林,迎风绽放,粉若朝霞,风吹过,漫天花雨,美不胜收。

    他得了教训,不愿再与清儿落得相敬如“冰”的地步,从前她总念叨的桃花,他誓要年年与她共赏,弥补心中遗憾。

    桃花花期不长,生怕错过,他连春榜都不等了,刚从考场出来便同表姨夫说明,科举难熬,他须得出来散心。好在表姨夫知道考举压力,念他不易,放他出来。

    要说这次清儿能跟着出来,倒是归功于他从前“优异”表现,表姨夫他们对他放心得很。

    小二送来热茶,陈量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倒了一盏,慢慢品。

    今儿个天气上佳,等她们聊完,山上露水散尽,再去正好。

    可他失算了,这一等,从午膳等到了晚膳,景王那边已经在安排晚膳的菜色了,楼上却还没动静。

    他与景王,本来各占一隅,相隔甚远,便是视线相交,也只是淡淡移开,各自品茗。

    等得久了,颇有些被抛下的怨念。

    同是天涯沦落人,再看向彼此,倒不像初时那样冷漠。

    楼下苦苦痴等,楼上两位正主却毫无察觉,相谈甚欢。

    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两人隔了一个多月才见面,中间通信又断了,王元清有说不清的话要跟温池雨说,温池雨身世也有了变数,如实告诉了王元清,两人说着忘了时间,直到小二哥敲门送晚膳上来,才看到外面天色已晚。

    一碟碟精致的膳食端进来,饭菜香气传来,王元清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温池雨听见,笑她。

    她也不觉得丢脸,午膳时候她们忙着说话,用得少了些,饿也正常,揉着肚子上方说:“这小镇看着朴素,饭食上倒是有一手,厨子肯定不简单。”

    池雨来得早,她只当是提前跟客栈订好的饭食。

    温池雨知道是先生安排的,心里甜丝丝的,进得也香了些。

    王元清吃了两口,填了填肚子,想起什么,有些愤懑地说:“你说孔氏从前是抱了孩子来养的,水昌县许多人知道,那温菀瑶在那儿生活了十几年,也该知道啊,怎么不说清楚,害你多伤心一次。”

    “肯定不安好心!”

    温池雨倒没什么感觉,温菀瑶投奔温国公府,父亲母亲查明了她是温家亲女,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关于孔氏,是她自己先入为主,未加查探,就以为孔氏就是她爹娘,说到底是她单纯了。

    她与温菀瑶关系尴尬,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说不说都合情合理,不该怪她。

    挑了鲈鱼嫩rou到元清碗里,笑笑说:“从水昌县到皇城这样远,我有人护着还走得这般难受,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说这个做什么。再说我真不在意这个了,你消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