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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怎么那样坏!”她的声音满是委屈,“说好的给你梳发,圣人怎么这样耐不得?” 她在他面前跪直,少女心怀的气息萦绕于首,圣上不觉便又靠近,隔着心衣,亲了亲。 那是少女难得被人碰触的地方,她猝不及防,如遭雷击,骇到没了力气。 圣上却并不怜惜她的哭泣,仿佛是今日的醋意未消,冷着心肠将人放到榻上,不再隔衣相触,索性解开,实打实地爱怜了一回。 “我又没有生养过,哪里来的……圣人这个年纪还要乳母不成?” 杨徽音自然也听见了外面的雨声,知道自己走不脱,按住自己的裙裳低声抱怨,不免后悔方才对皇帝的轻薄——比起男子,她那一点手段根本算不了什么。 “随国公现下不知在心里将朕骂了多少回,瑟瑟难道叫朕枉担虚名?” 圣上方才一偿夙愿,见她裙裳完好,羞得遮掩身前,只留下光洁的肩背与他瞧,也肯哄一哄,放下来身段低声相求:“教朕再亲一亲。” 她恼道:“明日要是热起来怎么办?” 槐序以来,只要天气稍热,贵族女郎们都追求展露自己傲人之处,明天冷一些她还可以借口天气穿得严实,热的话再把自己包起来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不会的,”他怜爱地啄了啄她眉心,“朕有分寸,只求一近芳泽。” 到底是她年少一心爱慕的君主,又许诺她婚姻终身,有时候她在男色面前也不能把持,容易心软,便讨价还价道:“那我令陛下如愿,圣人也解了衣衫,教我瞧一瞧,亲一亲。” 她惦记这里也有许久,知他如今耐不得,便也硬气:“我要做圣人的妻子,内宫的事情须得听我的,圣人亲过的地方,我也要亲。” 圣上有所求,自然不会再要求她正经、相敬如宾,便应了一声好。 然而羊入虎口,她如笋一般被食,渐渐裙裳也保不住,羞惭不能自已,圣上却愈发得趣。 终于她那哀哀婉媚的低泣似乎有些不对,圣上以为她不满没占到郎君便宜,反倒被郎君好一番轻薄,才堪堪停住,抬手去解自己衣间系带,意图安抚住她。 杨徽音却侧过头去,似乎有些被用了强似的伤心,推他起开,泪落连珠子:“瑟瑟好脏。” 圣上平日最爱重珍惜她不过,便是方才起了念想,也未解衣与她共欢,只当她面皮薄,受不住这样的亲近,心中不免愧疚,正要揽住她柔声安抚,由她处罚打骂时,稍挪了挪身子,却忽然顿住,有所明悟。 ——她自己瞧避火图与话本动过凡俗念不假,但却未曾体会过这样,知道,却又不明白。 其实正因为她还未真正与人结为夫妻,却已经渐渐开窍,只要悉心引导,得到最高的乐趣反而容易。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竟然这样轻易,可见是上一回自己太莽撞,瑟瑟本身还是喜欢的。 杨徽音本来闭眼伤怀,却听见圣上忍笑的气音,一时有些羞怒,睁眼去瞧他,哭腔犹存:“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你怎么笑得出来!” 她反抗,却抵不过男子的力气,最终还是被人附耳说了许多夫妻隐私事。 “不许你说了!”杨徽音颊上红意浮现,羞恼归羞恼,却又忐忑问道:“圣人真的喜欢我这样么,不是哄我的罢?” 那他们成婚之后,紫宸殿得多送多少东西去浣洗? “瑟瑟动情之时美不胜收,朕自然喜欢,”圣上被她的迷茫与娇妩逗笑,羞她道:“不要郎君说,便去寻个说明白的话本子给你瞧一瞧。” “圣人别去!”她放下来一点心,却又觉得尴尬,“叫内侍和宫人们换一换,弄点水进来,我擦一下。” 她倦极,外面又冷,根本不想沐浴,擦拭清洁也就够了。 男子的劣根性起来,圣上也不免瞧她的笑话,半解了衣怀:“还要亲一亲郎君么?” 她没有力气,却又舍不得她想要的好处:“那圣人一会儿揽着我时,教我抱一抱。” 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她也不想再兴师动众地搬到侧殿去一个人睡,索性与他做比翼鸟相拥算了。 圣上吩咐人进来布置服侍,知她疲倦,前后不过一刻钟,宫人便将一切收拾停当整齐,内侍们熄了灯烛,两人歇下安寝。 禁宫丧失了最后一处宫殿的光亮,终于在滂沱的雨夜里寂静下去,急而密的雨幕将屋内的人与天地万物隔绝,正是好眠的时分。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忧愁,雨打在窗棂上,随国公府正房里的烛火也没有熄灭。 杨文远本来想着是否该顾忌女儿的身份和日后荣华,多留宿在云氏那里几次,然而想一想,又怕杨谢氏多心,终究留在了上房里面,两个人对坐品茶。 只是这茶喝得也满是苦涩,尝不出回甘。 今日这样震动随国公府的事情,瑟瑟竟然没有回家,而是长公主用车马把她重新送回了宫里。 杨谢氏散了头发坐在丈夫对面,轻声叹了一口气:“圣上行事,未免太独断,既然是有心迎娶,为何不明媒正娶,非要急在一时,把人强占在宫里。” 说来真叫人丧气,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夫妻二人却都是今日才晓得这个庶女的婚事到底会如何。 杨谢氏都不好将毁谤君父的话说出口,这样急不可待,只怕是圣上正值盛年,沾了女色后知道滋味,夜里耐不得寂寞,必得有嫔御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