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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美妙,不可言喻。 如被咬开的棉花糖,被碾压,裹吮,溢出爆浆的香甜,却分不清谁是谁的糖。 头顶的水晶灯迷蒙,眩晕。 视线渐渐清晰后,她看见一片亮光折射在男人额前,发梢晶莹剔透的水滴滴在眉宇间,勃发了神采,浓密的剑眉下,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垂立一片浓稠的欲色。 “沈逸矜。” “昂?”沈逸矜抬眸,回魂般喘了口气。 “眼睛闭上。” 沈逸矜听话地合眼,男人的气息浓烈又清寒,如空气般缠绕,温热的手掌贴在她下颌上,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沾染一片湿润,柔软。 她的心就如那唇瓣一样,被揉捏,挤压,心跳失了节奏,起伏难控。 等了很久,难耐下,她吞咽了口口水,也没有吻再落下。 沈逸矜睁开眼,对上男人直勾勾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被报复了。 ——报复她在那么动情的时刻,没有闭眼。 “你怎么这样?” 她不是故意的,可他却是故意的。 沈逸矜羞恼,脸上绯红,想掐他一把,却被祁渊抓住双手,捏紧在他掌心里。 “去洗澡。”祁渊将她的手拉近到自己腰腹,薄唇噙笑,话语擦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上。 神奇。 她内心并不想听从他的话,可腿脚就那么爬出被窝,跳下床,鬼使神差地去卫生间了。 只是更神奇的是,她磨磨唧唧洗了一个多小时,期待又紧张地准备出来时,小腹一阵坠痛,很不给面子的大姨妈来刷存在感了。 沈逸矜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挤出一个脑袋,看去耐心等在床上的男人,几乎用恶作剧的声音叫了声:“祁渊。” …… 后来那天夜里,榆城街头惊现一辆柯尼塞格超跑,驾驶位下来的男人挺拔利落,矜贵冷淡,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没一会提了一个大号购物袋出来,里面是各种规格的姨妈巾。 满满一袋子。 偷拍的人无需放大细节,就能拍得很清楚。 第二天,这组照片在榆城流传开,引起轩然大波。 豪车,矜贵男人,和女人的姨妈巾诡异地组合在一起,击中了无数女网友的旖旎梦。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祁苏两家的联姻在商界并不被人看好,更何况祁渊行事阴狠,喜怒无常,谁能想到他会半夜出来为女人买姨妈巾? 就连夏薇都说:“我原来听说祁渊脾气不好,还偷偷担心过你,不过现在这么看,你俩不要太甜哦。” 沈逸矜笑,她不会告诉人,祁渊出门之前脸绿成了什么样,回来后又怎样将她摁在床上,除了那件事,戾气一点也没有不舍,全都用在了她身上。 直到她软着声音告饶:“我肚子疼。” “那怎么办?” “你给我揉揉。” 浮生若梦的一夜…… 也拜他所赐,她睡了个好觉。 只不过世人千万,男人和女人的看法不一样。 祁渊那边一早收到祁时晏的消息:【大哥牛逼,这组九宫格值得荣登祁家族谱,祁家历史上第一个宠妻狂魔。】后面还配了张闪闪发光的奖状。 祁渊摁灭手机屏幕,一笑了之。 只是这么一件他不以为然的小事,没想到老爷子祁崇博将他叫去老宅训话,有点兴师动众。 祁崇博说:“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给女人做这种事,尽给人惹笑话。” 祁渊轻描淡写地解释:“当时家里没别人,总不能让她自己去。” 书房老旧,陈年的书架里散发着厚重的书香,沉在阴暗的光线里,八十多岁的老人和这书房一样,阴郁,腐陈,又权利大。 祁渊搬了张太师椅到窗前有阳光的地方,扶着老爷子坐过去。 祁崇博颤巍巍的身子骨坐定后,便开始训人:“不过一个女人,联姻的工具,哪轮得到你这么上心?” 祁渊不答,神情淡然,不甚在意。 他取了支青褐色的雪茄,递给老爷子,划了根火柴,给他燃上。 只是摇灭火柴时,对上爷爷的目光,对方还在等他的态度,祁渊扬眉,这才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回说:“谈不上多上心,只是一个小可怜,能吃多少用多少?我既娶了她,能对她好点就好点吧,养着她便是,总不至于让人说我连个女人都刻薄。” “刻薄就刻薄。”祁崇博吸了口雪茄,瘦骨嶙峋的手支在扶手上,“你以为她可怜?怎么可怜?” 这回不需要孙儿的答案,祁崇博又说,“别以为她从小没父母,寄人篱下就可怜?别忘了她利用顶包的事要挟苏瑞林,要了西江郡3%的股份。还有,她在外地藏了一套别墅,小小年纪心机不少。” 对老爷子的古板与守旧,祁渊一向迂回包容。 他站起身,从容淡定,走到木窗边上,给自己也点了支烟。 深深吸上一口,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瓦顶,祁渊缓缓开口:“没有父母依傍,能自己有点小心机,抓住机会为自己谋点利益,我倒觉得她有那么几分聪明。” 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经意泄漏一丝欣赏。 祁崇博咳了声,拉回孙儿的视线:“你别着了她的道。” 他看去祁渊眉宇间的神采,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布满了阴沉,“我知道新婚夜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平白遭人算计,而你又觉得她是你的受害者,你心一软,就把她带回了家。但是,你要好好想一想她为什么不要你的钱,不过还是想欲擒故纵,想多要好处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