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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在哪吃?”沈逸矜随口问。 “在老宅。” “那是哪?” “就是枕荷公馆。”吴妈解释,“太太还没去过是吗?”见沈逸矜摇头,又多说了句,“那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住的地方,先生原先也是住在那边,这边几乎没住过。” “哦?这边本来是要当新房用的吗?”沈逸矜有了几分兴趣。 祁渊协议里没说许诺给苏萱萱的房子在哪里,具体什么样。 如果是眼下这一套,好像价值高了点,但是如果预备了苏萱萱住进来,却又不给她,将来再接真正的祁太太进门,岂不膈应? 但吴妈的回答让人很意外,她说:“没有呢。这边是先生临时起意要住的,就是接太太回来那晚。我慌慌忙忙地过来铺了床,忘记给太太准备拖鞋了,第二天才给你买的。” 临时起意? 沈逸矜诧异了下。 吴妈还在道歉,说杯子也是她买的:“先生说你喜欢粉红的,我就给你都买了粉红的,你还喜欢吗?” 沈逸矜笑:“喜欢,喜欢,谢谢吴妈,你用心了。” 想想也对,祁渊怎么可能亲自去做这些事,倒是她昨晚送那么个杯子,真的幼稚了。 最后一口吃完,沈逸矜捧起面桶,喝了口汤,喝得随意又惬意。 吴妈瞧着她,笑:“太太你性格真好,一碗方便面就能吃得这么开心,好容易满足。” 沈逸矜也笑,如果小时候挨过饿,方便面成为心里的一种向往,那吃起来能不香吗? 第8章 替身太太 早饭打发好,吴妈送她到公司,沈逸矜想着闻哲语的话,抽空去了趟医院。 她知道闻哲语是为她好,许医生也够专业。她曾经重度抑郁在许医生的治疗下,转成轻度。 只是后来,偶然的机会,她发现自己变成许医生的成功案列,讲授给他的学生们听。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被人推上了展示台,扒光了衣服,浑身赤果,由着人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那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从那之后,她对许医生淡了下来,保持着对方对她的心理评估,多得是例行公事的问答和配药,再不愿向人倾吐心声。 今天来,一进办公室,就见许医生办公桌旁边坐了个年轻女孩。 那女孩和许医生一样穿着白大褂,前襟没有系扣,露出里面质地昂贵的衣服,和颈上的钻石吊坠,手里转着笔,看人的眼神斜着,瞟啊瞟的。 沈逸矜坐到桌子对面,许医生笑着说:“有阵子没来了。” 沈逸矜“嗯”了声:“公司有点小忙。” “最近睡眠好吗?” “还可以。” “有没有做恶梦。” “没有。” “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事?” “也没有。” 问一句,答一句,沈逸矜干巴巴的,余光里瞄到女孩的胸牌,姓名栏里写着“祁时梦”,是个实习医生。 祁家在榆城是大姓,往上数几代是贵门望族,根基深厚,到如今,榆城最富豪的门还是祁家,子侄众多,族里多得是有钱人。 那这个祁时梦的衣着和看人的样子就见惯不怪了。 不过沈逸矜想起夏薇说的“祁时宴”,和这女孩只差一个字,怕不是这两人同辈,有什么关系,那和祁渊不会也有关系吧。 这一想,沈逸矜更不愿多嘴说话了。 挤牙膏式的问诊持续了十分钟,许医生担忧道:“马上入夏了,天气多变,你要多注意,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夏天雷雨天特别多,是沈逸矜最难熬的季节。 沈逸矜点头,得体地笑:“明白,我会注意的,谢谢许医生。” “那就好。”许医生皱着眉,写下药方。 沈逸矜接过,道了谢出了门。 只是出来后,她轻轻带上门,没有关紧,掩了一条缝,人站在门口站了会。 她听见祁时梦的声音:“这是个什么病例,怎么这么爱搭不理的,什么都不愿意说,那还来看什么看?” 许医生叹着气,说:“这个女孩其实很可怜。7岁时和父母一起出门,遭遇车祸,父母当场死亡,她幸存下来患了PTSD。后来在亲戚家又过得不好,雪上加霜,重度抑郁,好不容易转轻度,她又情感障碍了。这个病例,很可能就这样慢性化,终生不愈。” “听起来还挺惨的。” “这个病例你不用记录。” 不记录,那就是放弃她的意思。 也好像更多地获得了某种安全感。 沈逸矜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 * 下午,吴妈接了沈逸矜下班回家后,吴妈做了土豆焖牛rou和几道时蔬,两人庆祝新家第一次开火,沈逸矜开了两罐啤酒,两人一起干了。 晚上睡觉,沈逸矜又占了祁渊的房间,在世望首府有了第一个安稳的睡眠。 就这样,几天下来,新家里的日子渐渐步入了轨道,沈逸矜也渐渐适应了“祁太太”的生活。 只是公司里忙得紧。 陈嘉远还是没消息,周茜还是不来公司,沈逸矜一个头两个大,也只能自己上紧发条转轴一样转下去。 这天,她出门见了个客户,顺利签了单,看着还有时间,离疗养院也近,便叫了个车去看望她的一位恩师,顺便给自己松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