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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火海汇总汹涌而出的恶鬼,瞧见悬崖顶上没有焚痴剑光,心下大喜,愈发铆足了劲往上冲。 然而,刚冲出黑雾,觑见天光,就瞧见站在悬崖顶上的白衣男人,也看清楚了他那张仙冷绝尘的脸。 众恶鬼:“!!!” 众恶鬼被火炙烤得疯疯癫癫的脑袋,一瞬恢复清明。 鬼、鬼帝!!! 闻宴眼睁睁望着一众来势汹汹,势要脱出深渊的恶鬼,也不知见到什么,又怂包唧唧爬回深渊,还拿它们深恶痛绝的火焰瑟瑟发抖地遮挡住自己,活似老鼠遇见猫,生怕被发现。 闻宴:“……” 郁垒却是早有预料,他连剑都没有拔,嘎嘎大笑,“这些家伙,以前都被鬼帝打怕了,现在谁还敢嚣张。” 谢稚淡淡睨一眼,郁垒怪笑声戛然而止。 “我们该走了。”火光映照谢稚俊美不凡的脸颊,白衣墨发,温润如画,若不知他身份,谁能将他与传说中狠辣暴虐的鬼帝联想到一块儿? 他朝闻宴伸来一只手,“跟我走。” 闻宴从guntang的岩浆深渊中抽回神,望见这只递过来的手,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搭上去,深吸了口气。 她害怕深渊,但跟着这人,肯定没事的。 下一刻,闻宴被环抱着跳入了深渊,跳入了火海! 啊啊啊—— 闻宴心里尖叫,离开谢稚的怀抱,就想往脚下套个寒冰咒,却见谢稚抬脚往火海处踏出一步,脚下肆虐的火焰,犹似遇见了克星,嗤地熄灭。 谢稚转眼走了两三步,步伐所过之处,深渊灼尽一切的恐怖火焰尽数熄灭。 他回头,递出手,“没事,紧跟着我就行。” 说不出是被这人的笑蛊惑了心智,还是被他的话安慰到,闻宴摁了摁狂跳的心脏,将手又递了出去。浑浑噩噩间她在想,怕什么,大老板就在身边,万一出了事,肯定有工伤保险。 不知是不是被握着手的缘故,脚下立足之地,火苗虽不至熄灭,却完全没了灼人的恐怖热量,踩上去跟踩一团没有实质的棉花一般。 就……新奇极了。 闻宴“哎”了声,双眼亮晶晶的,脚一落,踩在另一簇火苗上,火苗温软的像云朵,挑逗着闻宴的脚踝,却没任何炙热的痛苦,反而像泡脚的温水,暖暖的温度自脚底传达至四肢百骸。 自穿来以后,鲜少正常温热过的手脚,竟慢慢热了起来,手掌心甚至微微出汗。 一直折磨人的老寒腿,腰椎病,竟也难得舒展,温水浸泡,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热流传导至全身,闻宴暗暗以灵力引导这些热量去触碰体内最阴寒之地——那两道禁咒附着之处。 虽然有镇灵咒,在幽都也能隔绝掉施咒者的影响,不回再平白流失掉气运和功德,但两道禁咒本身也会散发一些寒气,不断侵蚀她的身体,日久天长,这身子骨就垮了,要没有闻宴每日拿功德养护自己,都不用三世家怎么样她,她自己就会承受不住满身阴气而亡,然而,用功德养身,也导致了她入不敷出,常年缺钱。 这次,不用损耗功德,就能养护身体,闻宴两眼放光,深觉这趟没白来。 鬼帝果然是天底下最体贴下属的好老板啊,以后谁再说他老人家不好,她就跟那些人急。 谢稚道:“九幽之火焚烧一切阴邪,污秽,业孽,身上有也业孽欲念之人,在火海中会痛不欲生,那种折磨,要比剥皮刮骨痛苦百倍,不过,只要熬过了烈火焚烧之苦后,就能返璞归真,魂体清明,到达一个新境界。你身上没有业孽,火焰不会伤你,反而会帮你驱散体内阴邪。” “你身上的那两道邪术,用的是玄门秘法,我不知如何解,却有压制它的法子,以后再有人想通过邪术cao控你,自己必然受到反噬。若想彻底解除两道邪术,也有办法——杀掉施术者。” 最后一句,鬼帝温润的嗓音中,蕴含炽烈的杀机。 施术者是谁,他已有眉目,那老怪物当年瞒天过海骗了所有人,如今躲在阴沟里又想搞事,还搞到了他头上…… 他定然会找出他,这一次,他要亲眼看他魂飞魄散。 闻宴没注意到鬼帝身上冒出的杀意,全心神都在他说的那个消息上。 ——她身上的邪术,可以压下去了! 简直是意外之喜。 天知道,闻宴有多想除去身上的邪术,即便不除,也要将他们压制下去,她绝不愿受制于人。 可施术者道法高深,她每一次想冲破禁咒,全都铩羽而归。 没想今天只随这人来一趟九幽,愿望就达成了。 闻宴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谢大人今日让我来九幽,其实不止是为了帮你放回恶鬼吧。” 放几只恶鬼而已,堂堂鬼帝大人,既能将恶鬼抓回,那将恶鬼丢去九幽,又是什么难事。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闻宴半晌道:“谢谢。” 谢稚唇边勾勒出一丝浅笑,目光堪称温柔,“你跟我不必说谢。” 闻宴点头,脚再踩上火焰,完全没了抵触。 这哪里叫深渊,该叫宝贝温泉才对,泡一泡身心舒畅。 这话要说出去,深受烈焰焚身的恶鬼们该哭了,对它们来说烈火烹油,死也要逃离的刑罚,对别人来说,竟只是温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