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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两口求她,要索命就索我俩的,别害她大哥。可那孩子倔啊,只要她大哥。” 苗阜一个劲捂脸哭,隆山望着麻衣婆,说出此行目的,“能不能再给我们一张符……” 闻宴听到这忍不了了,走到那一家三口的跟前,抬脚照着银水的腚狠狠踹去。 银水猝不及防,脑袋狠狠装在地上,砰地磕在了木地板上。 夫妇俩被儿子怪异的举动吓得脸色一白,以为女儿跟着来了,惊慌地左右顾盼。 银水直立起身子,额头上已肿起了个打包。他脖子扭动一圈,阴森着眼神,冷冷地巡视整个房间。 是谁…… 闻宴冷哼了一声,抬脚照着他屁股,又踹一脚。 砰地一声,银水脸又着地。 啧,听着真疼。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苗阜惊恐地去扶儿子,发现儿子的脸已经鼻青脸肿了。 谢稚倚靠窗边,对某个小姑娘的踩线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没用法术,也没纵小鬼行凶,怎么能算违规呢,不算。 闻宴连踢了银水三下,才收住脚,像一只作威作福的小狐狸,抱着手臂回到白无常的身边。 正要和白无常说话,忽然感觉到一道怀疑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麻衣婆浑浊的眼睛,正静静地打量地望向她。 那警惕的打探,让闻宴猝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不会被发现了吧。 坐在檀木椅上的麻衣婆,从某个方向收回视线。听完隆山夫妇的诉苦,叹了口气,转身去了药柜前。再回来时,手上小心翼翼握着一张符箓。 金色线条,道蕴充盈,正是跟银水家先前贴在门头上一样的镇魂符。 两夫妇如接救命稻草,感激万分地接过符箓。 麻衣婆顺便嘱托了一句:“你家近日连连出事,运势不好。还有几日就到了山神祭,到时候记得过来,跟山神拜一拜。” 夫妇俩神色倏地变得虔诚,“一定一定。” 三人得了符,正要走,就听见麻衣婆忽然往房内一处看去,慈爱道:“小姑娘,你留下。” 闻宴再次对上老妇人的眼神,指了指自己,我? 一家三口听到麻衣婆口中叫小姑娘,浑身一僵。 麻衣婆道:“就是你,姑娘,你留下。” 房间里没有人影,木地板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从窗边往这边逐渐靠近,每一步,都踩在了心头上。 隆山夫妇手脚发颤,直到脚步声在身侧停驻,故意重重踩了一下,两人毛发直竖,再也受不了,拉上儿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闻宴望着那三个仓皇逃走的背影,呵了声。 “您老能看见我?”闻宴撤去隐身术,大咧咧来到麻衣婆的跟前。 麻衣婆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身子骨瞧着不大好,像生过一场大病,难得的目光清正,坚毅,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麻衣婆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是,是闻到了。进门的是三个人,却有四个人的气味。” 闻宴来了兴致,还以为这老婆婆只是个寻常人,没想是有本事的:“这是麻衣婆的能力吗?” “神哪有老婆子这般没用,我只是个老药师罢了。” 药师鼻子灵敏,是能分辨出很多常人闻不到的气味的。 闻宴笑了,话锋一转,俏皮地眨眨眼睛:“您既闻到了我的气味,就不担心,我是个坏人。” 麻衣婆神秘地笑了,“好人有好人的味道,恶人有恶人的味道。姑娘身上,没有血腥味。” 这小姑娘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香味,不是普通的花草香,但闻起来特别舒服,她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那定然是能治病救人的好东西。 麻衣婆不知功德的存在,却能感受到那不一般的味道。 “能否问姑娘,为何跟随我寨内那三人。”麻衣婆不动声色地问。 不是坏人,不代表不是敌人。 闻宴望着眼前的老人,歪着头,不答反问:“您既能闻出我身上的好人味道,难道没闻出那一家三口身上的坏人味道?” 这下,轮到麻衣婆疑惑了,“坏人味道?” 闻宴冷声道:“血腥味。” 那一家三口身上背负了小兰花一条命,不信这麻衣婆没闻得出来,闻出来还帮助他们,这是助纣为虐。 然而,麻衣婆下一句话,让愠怒的闻宴愣住了。 “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麻衣山十里八乡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 ……什么叫,罗伊寨人身上,都有血腥味? 难道她又认知错误,这味道是杀只鸡,杀只鸭就能染上的? 似是猜出了她的想法,麻衣婆摇了摇头,叹息道:“是杀人啊。” * 从麻衣婆居住的木楼走出,闻宴还在头皮发麻地消化听来的消息。 寨里每个成年人手上,都至少攥了一条人命。 可以随意杀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罪恶坑吗? 谢稚见闻宴纠结,缓缓道:“判官审判人亡魂善恶时,有一个被判入畜生道的恶鬼不服判决,说他自从有了儿女,一生都在好事,广积善德,就算不是好人,也不该是恶人,落得个打入畜生道的下场。阎王得知了此事,派鬼差调查了才发现功德簿记载有误,男鬼生前确实做过无数好事,但不知为何,未曾显于功德簿上。后来仔细一翻查,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