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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庄因说:“当然。” 实际上想的是下次你不听话,我继续用同样一个招,也是一样的。 向考诤对他妈心里这点小心思门清儿,不过他决定最后顺着她一次,就此一次。 所以他说“只要我去留学,以后我的事情你就不许再插手”的时候,也非常认真且严肃。 至于潘庄因心里的小算盘怎么打,他不高兴去了解了。 于是向考诤在准备美国留学的事宜,芝加哥大学法学系。 纪涵央知道。 所以两人经常约着去图书馆。 一学一整天,有的时候也不说话。 两人都心事重重的。 第45章 尔无我虞(7) 向考诤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就通过了芝加哥大学的法学专业入学考试。 所以大四的时候应该是很空闲的。 但也只是“应该”, 是理论上。 相反的,他很忙,比当时范苇珠刚进律所的时候还忙。 范苇珠那件事, 后来向考诤没和她说。 是纪涵央最后,主动问的,她之前觉着她的脾气还是幽怨了一些, 怪小家子气的。 自己心里也挺嫌弃。 可能真应了向考诤那句话吧——“我把你惯坏了”。 是了,纪涵央觉得她自己确实不懂分寸了。 她既然从最开始就给自己选好了姿态, 那么在决定后本就不应该再更改想法,但与她意料之中的截然不同, 她想要的更多,更加贪心。 在这段关系里, 这份自知的贪心把她折磨得很难受, 也更加不像她。 她这么想。 因为她没有资格被惯坏的不是吗? 暗恋十年的那个人是她,得偿所愿的那个人也是她。 什么都是她的了, 她凭什么那么怨来怨去耍小孩子脾气呢? 应该大方一点的。 不能越活越娇气。 显得拧巴。 成长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她懂向考诤对范苇珠那层愧疚的, 没人比她更懂了。 因为她也是她母亲死因的罪魁祸首。 纪涵央问他的时候很平静, 可向考诤很不平静。 他对纪涵央的主动很激动, 不明缘由、不知为什么,就是她主动问他的时候,他心里很开心很开心, 有一种被她放心上的感觉。 但是她问问题时的冷静却又让他莫名不爽。 同样不知道原因。 细细剖下来觉得她像在完成一个任务, 不,或许说,便签上的进程更合适。 她仿佛回到了交往前的样子。 也不对。 应该说, 比交往前更冷静寡淡的面相, 就连演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就像……她一点都没在演了。 连带着他也变得很平静, 大概描述了这个事情的始末。 于是纪涵央知道了范苇珠输掉了一场官司,还被不知道是原告还是被告方的人,找了混混来报复她,在他们律所蹲点,拿刀去报复她,被门口保安发现及时拦住了,但还是胳膊上划了好大一道口子,当场送了医院。 至于还有一些隐秘的事情,因为保密规定,向考诤表示不能细说。 纪涵央点头表示理解,理解之余感到震惊,震惊原来范苇珠这样的天之骄女到了社会上,也有一败涂地的时候。 震惊完了之后担心,担心她也担心自己。 担心范苇珠是因为怕她和向考诤之前似的,遭了天大的事就一蹶不振,他们这种有钱人的圈子里,染上这种习气太容易了。 要是真这样,那就太可惜了,私心里她不希望看到,因为她有时就希望天之骄女永远都是天之骄女,站在金字塔的尖端闪闪发光,毕竟是她从高中时就仰望过的人。 但转过来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凭什么她以为、她觉得、她希望?人家有自己的活法你凭什么去指指点点? 而担心自己的原因就简单得多。 她想,范苇珠这样的天之骄女都这么难,她这样伶仃的就更难了吧?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有那么一瞬迷茫。 原本坚定无比的目标在踏出校园的前一秒,原来真的会自我怀疑一下。 但现实是不给她犹豫余地的,纪涵央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点了。 所以大多时候,她更乐意把这种迷茫剖开来看,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向考诤是在大三下学期末走的。 其实离研究生开学还很早,他是去忙工作的。 他说他现在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律所,在起步阶段,人家在美国担了大部分担子,作为创始合伙人的他不好意思留在国内游手好闲。 在机场告别的时候,没忍住,主动亲了他,被他搂着腰又亲了好几口,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昨天就不该放过你”。 纪涵央只是笑了笑,耳朵不再轻易红。 大概他sao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向考诤吸取了向西宴的教训,临安检前给她打了车。 毕竟纪涵央不是范苇珠,她在北聆没有能来接她的人。 向考诤说他不做富二代,向家的财产最后都留给他姐,他做创一代。 纪涵央那刻觉得特别骄傲,笑着说你加油,你想做的永远可以做到。 也确实,后来这家律所,短短一两年就成了红圈所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