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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绪这是在跟自己,玩真的? 他开始思考起女生画风突变的理由。 因为在赤岭寺跟付明璐说了几句话?虽然这理由很魔幻,按照程若绪喜欢将人随意拉黑的行事作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又或者是,程若绪和父母谈判失败,最后在胁迫下跟自己断绝来往? 无论是哪一种解释,江予都觉得很可笑。 江予不是善罢甘休的个性,也绝不可能被电话里那句以后不联系随意敷衍。 思前想后,他决定去趟程若绪家,把事情当面问清楚。 到若绪住的小区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他脑子有点乱,凭直觉找到程若绪的家后,敲了会儿门。没过多久,隔壁走出来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问江予有什么事。 江予道:请问程若绪住在这里吗? 老人答:程若绪?不认识。 江予整个人都懵了,怀疑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他试图打简怡的电话,女生的手机号是国庆同游北京的时候留下的。听江予问起若绪的门牌号时,简怡感到意外。 我只知道若绪住枫林小区,具体门牌号不记得了。要么你直接打电话问她本人? 江予道: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那我帮你问问其他同学? 江予有些烦躁: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挂上电话后,江予站在楼道里,头顶的白炽灯有些晃眼。他盯着白墙上一道浅褐色的污迹发呆,又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知道程若绪在哪。 江予打通了付明璐的电话。他问女生:你知道程若绪家的门牌号吗? 付明璐没有让人失望,很快把江予想要的信息回复过来。 原来仓惶之下,是他搞错了。 江予往上走了一层,来到付明璐说的号码牌前。他敲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回应。 最后是左边的邻居开了门。 邻居探头看向这边:你找谁? 江予问:程若绪是不是住这里? 程若绪?哦,你说冯老师的女儿呀,她是住在隔壁。 江予听了,准备继续敲门,手还没抬起来,又听邻居道:他们家里应该没人。 没人?江予感到意外。 冯老师今天上午住院了,一家人都还在医院呢。 听了邻居的话,江予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的。 折腾了大半天,也不觉得累。心里一股无名火燃烧着,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焦躁,让人坐立难安。 直到晚上近十点,江予才再次接到程若绪的消息。 只有寥寥几句话。 【我妈住院了,这几天我会陪在医院。她刚知道我们的事,现在算是敏感时期,我拿手机打字都会被她盯着。上午的电话是她要求我打的,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后面几天没办法跟你联系了,等我回到北京再说。勿回。】 女生的话仿佛一颗定海神针,让江予内心里翻涌的不甘和愤怒,在一瞬间平息了下来。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劫后余生般地呼了口气。 *** 又熬了一周,这个鸡飞狗跳的寒假,总算是结束了。 元宵节第二天,若绪便迫不及待地踏上去北京的返程。 冯佳薇虽然头天才出院,却坚持同程文晋一起送若绪到高铁站。到底是要分开小半年,女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埋怨,眼神里流露出对女儿的不舍。 到学校以后,记得好好学习。你年纪还小,谈恋爱的事不要着急。等你自己变得优秀了,属于你的感情自然会来。 若绪知道母亲的话意有所指,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没有吭声。 错过了错的人,也不见得是坏事。有些人的世界离我们太远,在一起了根本不合适,你对这些没什么概念,但mama不会害你。既然决定了不联系,就不要再去多想。冯佳薇继续念叨着。 若绪看了眼时间:我得进去了。 程文晋在一旁插话:也是,时间不早了。你到了学校记得跟家里报个平安。 嗯,好。 跟父母道别后,若绪拉着行李箱走进了车站。 冯佳薇这次住院,并不能说完全是若绪造成的。自从当上了教务处主任,工作强度也随之变大,冯佳薇的病情控制得并不理想。早在三个月前,她的主治医师就对此敲过警钟,但她没有放在心上。 发现若绪还跟江予有牵扯的第二天早上,冯佳薇感觉到头疼不已,血压数值飙到了一百八。父亲开车将她送到医院,在检查过程中,又顺带发现了新的问题,一家人不得已在医院度过了春节的后半段。 所有的事,都凑在一起爆发了。 冯佳薇住院的这段时间,若绪没日没夜地陪伴照顾,为了稳住母亲的情绪,她甚至连打电话跟江予彻底断绝往来这样无理的要求都满足了。但母亲还是不断旧事重提,像是给若绪洗脑似的,让她知道江予这人有多么糟糕,她跟江予发生牵扯是多么荒谬。 一周下来,若绪比病人还累。不仅是身累,更是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