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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眸光内敛,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设想某些东西,良久静默之后,祂点点头:“好。” 一个字,似乎已经决定了贪婪的命运。 贪婪神在祂答应的那一刻,身上神光弥漫,立刻就想撕破空间逃离这里。 但浅白色的光芒瞬间将祂围绕,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光茧,贪婪被囚禁在光茧之中,急切道:“光明大人,您难道还相信她的话吗?” 祂的语气急切、诚恳,然而光明显然保有自己的某种判断,没有理会祂。 在撕破脸之后,祂又一次决定和眷者达成交易,而这一次交易的‘物品’是一位神明。 与贪婪的急切不同,顾绮则露出微笑,愉快赞美祂:“您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那么,您需要些什么?” 光明目光冷静、脸上并没有笑容,只是用略显深邃的目光凝视她,半响,祂突然改变了语气与表情,露出和以前一样温和、宽容的笑意。 “我的孩子,既然你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来交换贪婪,那么······侍奉我如何?” “咳咳——” 顾绮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什么?” 这种略带奇怪氛围的话会从光明口中说出?这位主神不是一向最矜持了?她所有收集过的写真里,只有光明的没有到手。 而她的惊讶却没有让主神产生任何多余情绪,祂依然微笑着注视她,目光逐渐掺杂危险与暧昧。 “你爱慕嫉妒,可爱与欲-望无关,我想你不会连这也无法接受吧?” 顾绮愣愣看了祂好久,才从这位主神深邃的目光中大概地觉察出祂的想法。 未必是真的想让她侍奉,光明也许依然是在为她之前说过的话而感到不悦。 她爱慕嫉妒,可如果侍奉光明呢? 这算不算背叛?这份爱慕又能维持多久? 自己的伴侣侍奉了另一位主神,这对主神来说显然是一种巨大侮辱。 这件事对光明没有任何好处,祂纯粹就是因为那些不悦和顾绮成神之后的决裂,想要报复一下嫉妒。 顾绮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个信息,于是冷静了好一会儿。 也许是看她不说话,光明神往前走了几步,笑容更加温和愉悦了。 “怎么?我的孩子,不是你自己说只要不涉及主神,基于你自身的条件都能答应?” 顾绮微抿唇,低声道:“但我没想到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祂从前那么矜持,连她以侍奉祂作为报酬都不愿意,现在竟然以这件事来作为条件交换贪婪神? 突如其来的转变太大,让人无法适应。 “神明生命漫长,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阿丽黛,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容,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条件,就能交换一位神明,难道你需要犹豫吗?” 光明继续往前,直到走到她面前,祂才低头注视她,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了。 “我的孩子,难道你担心嫉妒?我可以答应你,祂不会得知这件事,更何况祂对你的爱难道连这一点瑕疵也不能接受?你是一位神明,不是祂的眷者,这对神明来说无足轻重。” 毕竟每一位神明都可以让自己宠爱的眷者侍奉自己。 光明就是这个意思。 祂显然从不悦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并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毁掉祂看不顺眼的这份‘爱情’,哪怕要赔上祂自己的‘贞洁’。 每位神明都有致命的弱点,一旦被撕破,祂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甚至颠覆自己,并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而光明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这种境况。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祂不悦于嫉妒和眷者的‘爱情’,嘲笑嫉妒的付出,并为此觉得愚蠢,但祂自己也在走入这种‘愚蠢’,只是这种付出是缓慢的、无声无息的。 顾绮仰头注视祂,隔得并不算远的距离,主神颜色美丽的眼眸就在她眼前,很近,甚至能看清祂瞳孔深处一圈一圈细小而玄秘的纹路,再往下则是祂温和、带着引诱、甚至让人不自觉沉溺的微笑。 她静静凝望了许久。 就在光明的目光笃定而带着笑意,觉得她不会拒绝时,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并十分平静道:“光明大人,有些游戏很危险,甚至会毁掉现在拥有的一切,这并不适合我们来玩。” 光明却依然毫无悔改,顾绮往后退了一步,祂就往前一步,纯白色一望无尽的空间里寂静而单调,但主神的声音充满了某种压迫感。 “我的孩子,难道你也在怀疑自己对嫉妒的爱意?或是祂对你的?只有担忧者才会拒绝一切,因为你不确定、没有自信,这样的感情也能称为爱吗?你天生冷漠,以理智与克制得到一切,一些微弱的波动,你就以为自己爱上嫉妒,阿丽黛,你太年轻了。” 祂语气笃定得仿佛是陈述句,而不是怀疑。 顾绮往后退了好几步,但这位主神依然紧跟她的脚步,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依然在她面前,并紧紧盯着她,窥探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 只要她露出半点怀疑,祂就会再次说出引导的语气,然后否认她对嫉妒的爱意。 顾绮在祂的强烈的压迫感中深深吸了口气,许久才无畏道:“您说得对,我很年轻,也许我再成长一些就会认同您的话,但很抱歉,现在站在您面前的就是年轻的阿丽黛,我从不对自己的决定产生后悔,我无法保证永恒,可我能肯定您现在的话并不正确,如果您想看看我与嫉妒的爱意是否能长久,不如等无数年后再来询问我,也许那时会有不一样的答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