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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泉已经能和他说几句话了,算是半个朋友。 舒泉的同学也在这里上班,每一次交班,她们都得见一面,然后互相抱怨。那是舒泉每天坚持下来的理由。舒泉想想,觉得还挺好笑。 交完班,她伸出手臂看了看。因为每天需要她抱料来压,隔十分钟一次,不算轻又高频率,这样的重量是现在的她无法承受的,于是她手臂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的淤青。 她觉得现在时间不算难熬,和隔壁线大叔聊聊天,一天就这样过来。 途中,江景兴过来和她聊聊天,他照例喊他大姐。 舒泉气不过,硬生生的憋出一个大叔来回怼他。 江景兴只比她大两岁,这个词他显然没法接受。荒唐的笑出声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咬牙,威胁道:“你再说小心我让整个车间的人都叫你大姐。” 舒泉也笑,虎牙露出来,她开玩笑,吐着舌头道:“大叔大叔大叔,江大叔。” 江景兴怒极反笑,转身就要走,舒泉看了一眼,明白他是想去喊人来,于是撑在桌子上咧开嘴继续笑。 “你!”江景兴伸出手指着舒泉身后的方向,“你过来!” 舒泉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那身高一米八的柳叶眼少年慢慢挪到她这。 江景兴一把搂过他的肩,那少年正弯着腰在舒泉身旁的垃圾桶里扔垃圾,江景兴因为这个动作也跟着那少年一起微蹲下。 “陈博洛。”江景兴说,“你以后就喊她大姐,听到没。” 舒泉笑,看着陈博洛却有些尴尬。她扬眉,笑道:“你理他干什么。” 陈博洛也笑,腼腆极了,他对着江景兴说:“你干嘛?” 江景兴又重复一遍,“你以后喊她大姐。” 舒泉:“大叔。” 江景兴咬牙切齿。 到最后,舒泉都不记得他们是为什么散开的,她记得江景兴装模作样的生气,记得陈博洛的浅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聚在一起聊天,她觉得好惬意。 她最后想起,江景兴喊了一个名字,陈博洛。她依旧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哪些字组成的。舒泉抿唇,脑海里勾勒想象,却想不出来。 陈博洛。 好像也有个知名的人是这个名字的音。gBoLuo。 她觉得有些措手不及。措手不及的与陈博洛接触,知道他的姓名。 —— 即将下班时,江景兴又来他们这里检查卫生,这次,他看着一线的地上怒吼:“张書!你这地上都是65料上的柱子!” 一线投板的大叔名叫张書。 舒泉看了一眼,有些搞不清状况。她没来多久,不懂什么是什么,完全对不上号。 看着张書蹲在地上捡东西,舒泉也弯腰看了一眼,她有些近视眼,看不清,想着她也没弄掉什么东西,应该不会有的。 忽的,陈博洛慢悠悠的走到她的工位,柳叶眼弯起,眼中带着笑意与狡黠。舒泉看了一眼,心跳砰砰。 陈博洛语气柔和,笑意夹不住地说:“你这里也不少啊。” 舒泉立刻弯下腰,懵了,“什么和什么啊?” 陈博洛不再说话。 她看到江景兴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的地上,又是怒吼:“大姐!你这里也这么多。” 舒泉彻底崩溃了,也大喊:“大叔!什么东西啊。” 江景兴蹲下身子捡起一颗白色的小尖柱子放在舒泉面前看,无奈地说:“就是这个!” 江景兴:“你看看你们两个,你们是在给我比赛谁掉的多是吧?” 舒泉抬眸,看到陈博洛正忍着笑。 她却气不起来,看着对方主动和自己说话,也想同他开玩笑,于是恶狠狠地戳陈博洛的手臂,道:“你现在也是大叔了!” 语毕,她也没管对方什么表情,立刻蹲下身子捡柱子。 再次起身时,她看向陈博洛,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舒泉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陈博洛却似乎想说的有很多,他笑着看向江景兴,语气柔和地笑道:“诶,江景兴。” 江景兴看他。 “大姐刚刚说,以后也喊我大叔呢。” 闻言,舒泉嘴角扬起,她着陈博洛的侧脸,他的下颌角线条很流畅,彼时正站在光下,白炽灯的灯光将他的脸照的柔和。 “你就是大叔。”舒泉又戳了戳陈博洛的肩膀。 陈博洛没说话,只是笑。 即将下班的半小时是舒泉最舒适的时候,她站在一线大叔那里聊天时,大叔问她是哪里人。 舒泉:“泽阳县的。” 随意的聊了两句,舒泉抬头,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陈博洛与江景兴的方向—— 他们两个正站在一起聊天。 并且视线一致望向她,彼时恰巧舒泉抬头,对视上的一瞬间,她就有些震惊。露出疑惑的表情后,江景兴走到她面前。 “大姐。”江景兴说,“你今年多大啊?” 舒泉回答:“18岁。” 江景兴又问:“几月份?” 舒泉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说:“六月。” 江景兴再没回话,转身就离开,朝着陈博洛的方向走去,他们两个还是在一起聊天,只剩下舒泉的疑惑。 她朝着他们问:“干什么啊?” 他们同时抬起头,下一秒,江景兴就摇头,示意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