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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得路又拨打了几次,李才就是不接电话。 马得路有些担心:“没接。难道真生气了?”毛毛在一旁说道:“没事。可能是睡着了。明天一早再跟他解释也不晚。”马得路放下手机:“好。那就先忙咱们的事儿。”嬉皮笑脸地拉灭了灯。 箱子姑娘依旧在弹唱。 李才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苏洁还没来,正想打个电话问问,门铃响了。李才起身去开门,门一开,愣住了。 苏洁脚边立着一个大行李箱,手上拎着、身上脖子上挂着大包小包。 “苏洁,你这是怎么了?”“我准备来你这里寄人篱下。”“你大房子不住,跑这儿干吗?”“被赶出来了。你到底收留不收留?你不收留,我转身就走。” 李才笑了:“我这儿就是文艺女青年的最后庇护所。你还能走到哪儿去。” 苏洁归置好行李,回到客厅,跟李才坐在沙发上聊天。 箱子姑娘继续在轻轻弹唱郑智化的《中国的孩子》: 她来自美丽的东方一路风尘仆仆,她走过千年的风霜依然青春永驻—— 李才把跟马得路闹别扭的事说了一下。 苏洁一脸意外:“找我就为这么点小事儿啊?”“事儿虽小,意义很大。关系到我跟马得路的未来啊。”“这主要看你灵魂深处是怎么想的,是想跟他掰,还是想跟他合?”“我不想跟他掰啊。他成立理想胡同这公司是无偿给我股份的,又给我发工资,而且我又撺掇他开了这咖啡馆,给他赔了不少钱,他也没说什么。” 苏洁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就合呗。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写份检讨吗?写呗。”李才皱眉:“口头检讨我是很乐意的。但是书面检讨它就进档案了啊。照我现在这发展趋势,以后会越来越有影响力,你说我这么大一名人,别人抽屉里存着我的检讨合适吗?”苏洁笑着看向李才:“一个没有黑历史的名人,不是名人。一个人生从来不出事故的名人,不会成为故事。”李才头疼:“苏洁,别学我总想说金句,那得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就你刚才这两句,听上去像模像样,实际上很空洞。”苏洁不服气:“我怎么觉得很有哲理呢。很空洞吗?”“非常空洞。”“得了吧,这两句话是你说的,三年前你发到朋友圈的,自己都忘了。” 李才连忙改口:“是吗?是我说的吗?我三年前水平就这么高了?真的,人有时候会忽略过去的自己。”苏洁一脸蒙:“刚才不还说很空洞吗?”李才嘿嘿笑:“我那是嫉妒你说出了这么天才的名言。” 苏洁对箱子姑娘说:“你这歌儿太悲情了。可以点歌吗?换首欢快的。”箱子姑娘点头:“可以。一首五十。”苏洁一愣:“什么?在家里弹你还收我钱?” 箱子姑娘淡淡地说:“李才老师定的。说从今天起,不管我在哪儿弹,都是在舞台上弹。要有市场意识,要有演出意识,要有盈利意识。李才老师,我能免费给苏洁弹一首吗?”李才随口回应:“打个折吧。三十一首。别免费。一切劳动都不能白白付出。” 箱子姑娘为难地看着苏洁。 苏洁有些来气:“别打折,五十一首就五十一首。给我来首《一马当先》。这歌特缺心眼,特二,特欢快。”箱子姑娘迟疑道:“苏洁,这是绿鹦哥的歌儿,我不想唱。您能换一首吗?”苏洁一愣:“绿鹦哥?这不神曲马良的吗?”李才解释:“绿鹦哥就是神曲马良。以前跟箱子姑娘组过红嘴绿鹦哥乐队。我跟你说过。”苏洁明白过来:“哦,一时有点蒙。好,那就来一首《野子》吧。我现在微信转给你五十。” 苏洁果真微信给箱子姑娘转账了五十块钱。箱子姑娘唱起了《野子》。 苏洁又对李才说:“既然你需要马得路,我觉得你就给他写张检讨吧。”李才有些犹豫:“这是从人情世故出发,我自己能考虑,你能不能从玄学的角度,比如,从星象学,从属相学,或者从面相八字等角度来看看我是否应该跟马得路和好。”苏洁一本正经地说:“从玄学角度来看,你俩的关系是孟良焦赞,孟不离焦焦不离赞,必须和好。”李才心里有底了:“嗯。你俩早点休息吧。刚才马得路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估计催检讨呢,我回去给他写一份,明天一早给他。” 苏洁叫住:“哎,别急,任何劳动都不要免费,我刚才给你做了心理咨询玄学指点,费用一千。微信给我转过来吧。”李才一乐:“嘿。你这儿等着我呢。”苏洁一脸得意:“我也是在践行你的原则。”李才狡黠地一笑:“你在我这儿的租金是一月两千。给你免了,顶你这个咨询费用。”苏洁撇嘴:“你不都是免费的吗?”李才一脸坏笑:“费可以给你免,但不代表没有费。二位,晚安。” 李才起身进房间去了。苏洁做了个鬼脸。 次日上午,李才又去了咖啡馆。吧台里就小黄一个人,不见小白。李才皱眉:“都几点了?小白怎么还没来上班?”小黄回应:“小白说他睡个懒觉再来。” 李才想发火,又忍住了:“马总来了没有?”小黄点头:“一早就来了。办公室呢。”李才板着脸:“哦,知道了——打电话让小白赶紧来上班!他现在还是这儿的员工,让他忠于职守,有点职业精神,否则创业也会失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