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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醉的。”方乐怡极力劝道,表现出迫切想让她喝下这杯酒的意图:“这是果酒,味甜不烈,很适合女子饮用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思妤心下起疑,当然更不可能喝了。 她拍了拍手,候在一旁的丫鬟立马躬身上前。 “给我换杯清茶来。” 尽管这是在安国公府,还有皇亲国戚坐镇,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酒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果酒被撤下去,方乐怡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看来陆小姐是不愿给我一份薄面了。” “你这话好没道理。”陆思妤嗤笑,“谁说你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了?” “你!!” 这时丫鬟刚好把茶水端上来,打断了方乐怡呼之欲出的怒火。 “陆小姐,您的茶——啊!” 那丫鬟不知为何手抖得厉害,到了近前脚步一个踉跄,茶水全洒在陆思妤的裙子上了。 “哎呀,多好的裙子,就这样糟蹋了。”方乐怡幸灾乐祸地笑道,体会到扳回一局的痛快。 “奴婢罪该万死!还请陆小姐责罚!”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丫鬟膝盖一软当场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地给陆思妤磕头。 “……算了,你起来吧。” 陆思妤看着畏缩成一团的丫鬟,心中不忍责备,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陈卓皱着眉走来。 “奴、奴婢不小心打翻茶水,弄脏了陆小姐的裙子……” “笨手笨脚的。”陈卓呵斥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有何用?” “奴婢罪该万死。” “行了,你别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陆思妤不喜欢刁难人,对下人一向宽容。 听到她求情,陈卓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让妤meimei受惊了,家里的小丫头不懂事,回头我让母亲好好管教——愣着干嘛,还不快带陆小姐换身干净的衣裳?” “是。” 丫鬟点头如捣蒜,对陆思妤说:“陆小姐,请随我来。” 方乐怡目送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诡谲。 处理好陆思妤这边的事,陈卓跑回男宾的席位,邀功似的对陆思齐和顾晏说:“怎么样?我就说我靠谱吧,一点委屈都没让妤meimei受。” 顾晏凉凉地瞟了他一眼,陈卓立马安静下来,闭嘴不说话了。 * 提着湿哒哒的裙摆跟在丫鬟身后,陆思妤心下无奈。 最近运气是真的背,只要出门准没好事。 “陆小姐,到了。” 丫鬟停在回廊尽头的厢房门口,对陆思妤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先在里面等一会儿,奴婢去拿套干净的衣裙来。” “去吧,不用拿太繁复的,简单利落的就行。” 陆思妤嘱咐了一句,然后踏入屋内。 安国公府还真是财大气粗。 虽是供客人使用的再普通不过的一间厢房,但也极尽奢华之能事,从寝具到矮榻一应俱全;窗外就是安国公差人特意打造的荷花池,只是现在还未到荷花绽放的季节,水面上只漂浮着绿油油的荷叶。 博山炉里的香料静静燃烧着,味道和世家常用的那几种稍有不同。 陆思妤皱了皱鼻子,觉得这香味闻久了有些憋闷,于是将格子窗开得更大了些,然后边欣赏墙上的一幅山水画边等丫鬟送衣裳来。 然而她才站了会儿便觉得不太舒服。 明明没有饮酒,脑袋却不知怎的有些昏沉,身上也产生一股莫名的燥热。 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陆思妤没有多想,以为是那个丫鬟回来了。 “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刚才那个丫鬟。 “怎么是你?” 陆思妤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阿妤,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苏言卿顺手掩上房门,听到陆思妤的问题反而比她更莫名其妙。 他本来独自喝着闷酒,突然接到丫鬟传话,说陆思妤有事找他。 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来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猜测——阿妤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否则以她这段时间避她如蛇蝎的态度,怎么会主动找他? 陆思妤眉头皱得更紧,太阳xue更是突突的疼:“……你莫不是犯了癔症,我没找你。” “可是那个丫鬟说你在这间屋子等我,还说你有话要告诉我……”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不想看见你,快滚!” 燥意越来越甚,脑袋也愈来愈沉,陆思妤身形一晃,还好及时扶住桌子,否则差点要栽到地上去了。 苏言卿此时终于注意到少女的不对劲,担忧地问:“阿妤,你身体不舒服吗?” 他作势要扶她,却被陆思妤一把推开。 “那、那香有问题……” 陆思妤痛苦地喘息着,伸手摸索着茶壶,试图浇灭正在燃烧的香料。 可是茶壶里空空如也,一滴水都倒不出——对方既然存心陷害,又怎么可能给她一线生机? 经她这么一说,苏言卿也嗅出点异样来。 与此同时,下腹升腾起一团无名火—— “恐怕是催情的香料。”他艰难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