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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去死。”她淡淡开口。 李符卿止住步子,眼神复杂的望着她,望了很久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风止。 半响,等到李符卿试图转身离开时,她才侧身看向他,眼神寡淡的像是木偶:“同我对不起?你该对不起的人很多,不应该借我的耳,去让他们原谅。” 李符卿黯淡了眸子,轻咳了两声,若无其事的将手背在身后:“若我不选平叛安王,那就是安王扶持我,我自立为王,我纠结了半生的事情,已经为你而改变了,换了一种你最能接受我的方法。” 沈澜歪头:“黎山下那数条亡魂,你如何解释?”她收回眼神望着,将头转向窗外望着天,“你明明可以告诉他们安王的事情,他们断然不会拒绝你,也不会因为拒绝你而被永远的葬在黎山下。” “那时候,我还没想好。”他应声。 沈澜闭上眼睛,阳光照在脸上,有些暖意:“嗯,没想好,因为这一句没想好,断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只因为没选好,他们就该为他的选择而送命吗? 对不起? 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他们起死回生? 周围安静了一瞬,像是周围只有鸟叫声,仆从的脚步声一般,安静的不像话。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过了这么多天,她已经能够平静的说出这件事。 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口。 她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地方泄露了自己有孩子这件事。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符卿会如此狠心,将自己的孩子杀死。 李符卿愣了愣,没开口说话。 无言的沉默,便是默认。 沈澜抬眼,侧身十分平静的望向他:“是不是你做的?” 她的话虽是疑问,却是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情。 她看到李符卿点头,而后开口试图解释些什么。 “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她抢在他之前开口,语气虽然平淡,却掺杂了一些难以察觉的疲乏。 李符卿望着她良久,才退身走到门口。 尚未合上的门,留下他最后的话语:“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门被轻轻合上。 沈澜靠着墙面,慢慢的往下蹲。 李符卿说的话,他听不懂。 也懒得听懂。 虽然早就已经料定了李符卿杀死了她们的孩子,但是从他嘴里亲口说出,她亲耳听到,又像是在她心头剜了一刀。 地上倾斜下来的光慢慢减少,她听到有人在身后说:“王妃,殿下说您身子弱,还是少吹风的好。” 紧接着,唯一的光都被阴影掩盖住。 窗户关上了。 她将头倚靠在墙上,看着那香炉的缝隙中慢慢升起的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大婚当日。 按规矩,应该是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神华与裴良骑在马上,相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 陛下让他们三日内结束,就是想到了李符卿所说的已经结过婚了,流程都走过了,所以让他们一切从简。 但是没想到李符卿应该送女发回去的那两天也没送回去。 陛下本来也就是想气气他,没想到反倒被李符卿气到了。 今日本来是迎亲,但是沈澜真正站在沈家的时间也就一炷香时间,就即将要被他们的轿子接走了。 那一炷香时间,还派了大劲去做饭,全程看着沈澜。 好在探子说来沈家看喜宴的人都没发现,还夸着二殿下对沈澜太好了,专门把皇宫的御厨给请到沈家给他们做饭。 总之夸的天花乱坠,夸成什么样都有。 神华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先前听说王妃与殿下已经结过一次婚,他们那些人再看到殿下会有什么反应?” 裴良摇了摇头:“能有什么反应?装不知道呗。”谁敢触这霉头就得倒大霉。 神华认可的点了点头,骑了一会又说道:“殿下为什么不让王妃回去啊?我看王妃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稳定的都让他感觉到有些奇怪了…没有自杀自残,在没有出现过撞墙,每天在屋子里等待送饭进去,吃饭便睡觉,太医来了便听话的上药。 裴良望着前面那个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男人,目光深邃:“太过于害怕失去,所以表现的过于偏执。” “啊?”神华不解。 “没事。”裴良摇头,不再出声。 神华愤愤道:“读点书的人怎么说话这么复杂…”若非他少年时穷困,不得已找路子谋生,他定然也能读点书,满腹经纶?应该是这么说吧,少年的时候,还有个街边算命的说他是天才来着呢,只是被贫穷腰斩了而已! 裴良听着旁边的人絮叨,眼神却仍旧望着那前面骑马的二殿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神华一路兴奋起来,又说王府里面终于有女人了,又说今后总算有个女主人了。 裴良想起在暗室里,李符卿让他当着他的面再卜一卦,就放他出去。 “殿下,可要我如实相告?” “自然。” “你二人的结果并非…” “嗯,知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