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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我娘生前告诉过我这个地方。”她不能暴露太多,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恐会有所磨难,莫了,她补道“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那老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双手拽过沈澜的头,左右掰了掰:“我就说我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她的种,没想到她真生过一个男娃娃!竟然藏的这么好!你爹是谁?还是那个混蛋沈格?不可能吧?长得这么俊,肯定不是沈格吧!” 她忍不住蹙眉,好在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大动作时总会有些生疼,还没等到她回应,那老伯似乎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手立马就收了回去:“这脖子上怎么绑了这么大个白带子!白色晦气,赶紧摘掉。” 沈澜看到他准备动手,忙退后一步解释道:“抱歉,脖子上受过一些小伤,这白带子还需要带几日,摘不得。” 第118章 那老伯抱着酒壶,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脖子受个小伤还要这么大费周章,柔弱的跟个姑娘似的。” 她抿唇,没多解释:“老伯,可否问一句,您在此是为何?” “我啊。”他单手撬开酒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颇为畅快的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喝完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嘴角“你娘是个执拗的人,我亏欠了她一些事,她让我一生帮她看管这里的东西,真是亏大发了,哼哼。” 虽然那个老伯嘴里满是嫌弃,但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怀念和悲伤,他说娘执拗,认识娘这件事便八九不离十,娘的执拗只要认识她便能知道,不然不可能多年来饱受欺负却从未离开。 “亏欠了何事?”娘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将别人的一生束缚在娘布置的事情上?肯定是对娘影响很大的事情。 闻言,老伯轻笑了一声,又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 “辛苦了。”见老伯不是想要回应的样子,她自然也就收住了疑问,转向下一个问题“我该如何称呼您?” “唤我花采便好。”他总算应道。 “花采?”沈澜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有些惊疑。她对花采是有印象的,娘之前提过他的名讳,她也知道花采是娘的友人。 难怪这里放囤积了这么多石像,原来是花采住在这里,那也便解释的通了。 不知是勾起了他什么回忆,他突然笑了声:“你是听说过我在江湖上消失的传闻吧,可能还传言我死了。”他将酒壶盖上,在耳边摇了摇酒壶,像是在听里面还有多少余量“那是你娘找了人特地做的幌子,她可是聪明的很,就为了将我一生困在这儿。” 沈澜愣了愣,她其实并未听说过那些传言。 见她发愣,老伯又咂嘴:“毛头小子,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我好歹在京城也有过一阵响亮的名号,皇宫我都去过呢。” 沈澜赔笑了几声,不知该回应什么。 “你来是上面遇到事儿了?”他正色。 老伯突然的转变,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才应道:“是,我想来问问娘留下的东西在哪里,有多少。” 老伯对什么问题也没细问,蹙眉间也没了开玩笑的意思,抱着酒壶就往书桌边走去:“我一直在等她的后人来,她所留的不是什么财宝,而是,兵。”他重重咬字在末尾的字眼上。 “兵?” “对,没错。”他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玄武石像,重重砸在地上,里面一块被包裹住的青绿色玉佩赫然被砸了出来,他拾起玉佩,将周围的泥土掰掉“这是吐蕃给的信物,你拿着他去吐蕃营帐见那里的老可汗就可以得到他们一次兵力援助。” 她听的震惊,只听得老伯接着道:“无论你是被哪条街的小混混打了,都可以找那那些人帮忙,放一百二十个心。” 沈澜接过他递来的玉佩:“为何会有这件信物,可有缘由?” “这个啊。”他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好像是之前她的长辈救了吐蕃的什么可汗,然后又将很多钱给他们的灾民,所以可汗才给了他们这么一块玉佩,这买卖不亏,人家吐蕃现在搞得还不错。” 沈澜点了点头,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坦白她的身份:“其实我是女儿身,我是沈澜,是您友人之女,抱歉,我并非故意扮作男装戏耍你,我有我自己的原因,还望您理解。” 那老伯抱着酒壶退了一步:“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 “我真是女儿身”她为了自证,便打算将头发扯下。 “慢着。”他突然静下来,脸上已经没了老顽童的模样,他扶着椅子坐下来,眼神和蔼“我知道。” 见她疑惑,他又重复了一遍,平静又温和:“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他将酒壶稳当的放回在桌上,指尖点缀着酒壶,就是不再去看沈澜“不必散发,你已经长得够像你娘了,散着头发就更像了。” 没想到,那场失火竟然还有人知道她没死… 她放下手,静静地看着那位老伯,烛光下的他眼神柔和,脸上布满的岁月痕迹却掩盖不住他的温文尔雅。 也许,他与娘有过一段属于他们二人的前程往事。 “为何一直守在此处?也许我娘只是一句戏言,你却当了真。”她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望着烛光发愣的老伯。 “是我亏欠了她,若用这种方式可以赎罪,减轻我的罪孽,余生几十年在这儿也无妨。”他故作轻松道“而且,我也等来了来者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