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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突然沉默下来。 那妇人接着道:“要我说就是死的好,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情后,哪家人生了姑娘还敢住这儿?不都搬走了好几个了?也就留着我们几个老的。” “说到这个事儿,杨哥不是报官了吗?官府不是查了之后说没那家二弟的罪吗?”当时那姑娘的爹闹到了官府去,说是定要让这家伙血债血偿,但是官府后来告知的结果便是无罪,杨哥直接就被气昏过去了,没过几天人也走了. 真是让人唏嘘。 那妇人立马摇头,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道:“官老爷压根不想管这边儿的事儿,本来就没想查,我家那位去酒馆喝酒那日碰上那家二弟了,就跟官府那老爷在喝酒呢,我也就他死了我才敢跟你们说,不然我可不想惹麻烦。” 周围人皆是吸了一口气。 “那在地府里杨哥定然等着他了,就等着那小子回去揍他一顿。” “是啊,也算是有个报应了,那家大哥今天送他入葬完,咱们也去安慰安慰他吧。” “也是,那是个老实孩子。” 一人叹气:“这地方官也是不像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偏不管,那些税收什么的就管的紧。” 闻言,众人皆是面露苦涩,今日天气虽然放晴,土地却已经淹了大半,多半是要再重新播种了,这耽误的几日,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交税的时候。 一位妇人撇头望着远处的黎山,什么异样的没看到,却看得心惊rou跳,她不禁将头立马回过来,低声跟众人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黎山显灵了。” 黎山这几日变化她们都看在眼里,那味道绝不是死一个人这么简单,肯定是压在底下的那些灵魂发出来的味道,本来都是谣言,她们也都是半信半疑,这两日算是彻彻底底信了。 周围夫人皆是心惊的左右看了看。 “你可别瞎说。” “就是,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不是没事儿嘛。”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呢?原本是黎山里面,现在都到黎山外面了,也就两日,后头日子可多着呢,谁知道我们会不会被山神收去。”那人疑神疑鬼的望着周围,像是生怕这话被山神听到了似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紧在两边了。 “也不一定,为什么偏偏只收了一个他家二弟呢,肯定是那家伙作恶多端被山神收走了呗。” “就是就是,我们平时行的端做得正,哪会招惹那些个玩意儿。” “行了行了,散了散了,这话可不兴聊,可别被山神听着了。” 阳光照进屋里,半开的窗户被慢慢关上。 沈澜将那姑娘放在门口的新衣裳换上身,慢慢将绢布做的细绳绕在指尖,缠绕,抽出,一个漂亮的绳结。 她揉了揉脖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脖颈处的伤口仍旧微微泛着疼意,她提起手指指背,将指背缓缓从伤口的一段抚摸致伤口的尾端。 口子不长,但是口子却深,轻轻一碰都好像触及到里头的神经一半疼痛难忍。 她将那指背放到眼前,赤目的血迹沾染到她的指背上。 还没结痂,以她身体恢复的速度来看,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门被轻轻敲了敲。 “进。” 魏明杨推开门,只将门推了半开,他倚靠在门口,望着那道身影:“醒了?” 还是没睡? 沈澜侧头,将手背在身后,淡淡:“嗯,昨日多谢。” 魏明杨摇头:“还以为你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沈澜自然知道他所指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 “你怎么在这儿?”她切开话题。 那姑娘面熟,她现在才想起,那人便是来找魏明杨的那个女子,他们二人想必也发生了些什么才会离开魏府。 “这你无需知道。”魏明杨耸肩“你呢,你又为何在这儿?又为何变成这样?” 沈澜愣神,没再言语。 为何? 她也不知道为何。 不知道为何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却什么都与她有关,最后所有的痛苦还要她来承担。 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 魏明杨见她脸色不对,想了想说道:“你可需要报官?我可以…” “不必了。”沈澜将他的话打断,眼神像针般刺入他的瞳仁中,让魏明杨不禁一惧。 他幼时见过这个眼神,沈格,沈澜他爹,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这父女两有相像的点。 他张了张嘴吧,却在见到沈澜行礼的时候又咽回了想说的话。 “多谢。”沈澜行了礼,缓步走到门口“我一会便离开,你二人既然在这儿生活想必也不想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后头的事情,我会自己来办,还请你放心。” 他没想到沈澜会说出这番话,一时间也没有出声,眼睁睁的望着沈澜走到门口,推门离开。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自幼便知道沈澜,父亲说她歌舞诗书都不输名门之女,只是不太会说话,有些怕生。后来见了,也确实,像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般,讲话都磕巴。 此时却变了,具体变了哪里,他也说不清。 是一种感觉吧。 他眼神撇向那个折叠整齐的床头,眼神深邃。 “我采藕回来了!”手提竹篮的姑娘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踏进屋门便开始找寻魏明杨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