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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柳言清冷的声音传来。 沈澜睁开眼,她知道自己的呼吸刚刚失了节奏,只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他注意不到。 她支起身子,望向声源,许是烛火摇曳,他呆在暗角,偶尔才能触碰到光束,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 “嗯。”她刚醒,嗓子还有些干哑,说话声柔柔的。 女人起身时架在双肩的白色儒裙倾斜的垮向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锁骨处散落着几根发丝,再往下,柔曼的腰肢若隐若现。 柳言勾唇,走到床侧:“睡吧,我回来睡觉。” 她将身子挪了挪,为他留下空位,望着他掀开床褥再到躺下身。 缄默不语。 “你还未回答我。”昨日的回答的提问被打断,她还未听到他的答案。 “你想听什么回答。”他声音微哑,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不明的野火。 沈澜没有动,仍然支着身子,语气带着点执拗:“想听实话,不参假意。” 二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 柳言闭上眼而后似是作了什么牺牲一般无奈道:“既是夫人要求,我自当遵命。” 如此轻而易举? 她闻言有些愣神。 既是轻松得来的答案,即使他的话修饰的再多好听也像是恰到好处的敷衍。 柳言支起身子,缩短了她二人之间的距离,不经意间,腿脚的触碰,惊的沈澜浑身僵直了一瞬,而后在纠结的神思中,故作无意的挪开与他触碰到的双腿。 怕她的小举动被他发现,觉得二人之间既是夫妻还生分,她慌乱开口,企图遮掩刚刚的举动:“此言当真吗…” “自然是真的,之前不同你言明是觉得你听着害怕,现在既然你知道了,也不满于这份差事,那我不做也无妨。” 他的话语不带一丝迟疑,像是提前想好了要说什么一般,几乎让人找不到瑕疵。 沈澜还未想好如何回应,他便先开口,语气颇有些无奈:“只是这样的话,我便要坐实靠女人吃饭这话了。” 原来在担心这个吗。 她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脑中并没有合适说的话可以与他交谈。 以至于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还有什么想问?” “你不说我便不问了。”她确实心里还藏着许多疑问,她也问过他,只是他都没有正面回应罢了,他藏着很多事情,只有等他真正想说的时候,才会同她讲吧。 柳言叹了口气,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她说:“算了。” 而后又自顾自睡下,盖上被褥,见沈澜望着烛火发愣,又起身把她按下,为她盖上被褥。 轻言:“睡吧。” 宅院外。 月光倾泻,光从草丛钻到地面,风吹草动,人影蓦然挡住光影。 “又是跟到了这里?”其中一道黑影掩藏在草丛后,恼火的抓了抓头发。 “这几日他天天往这儿跑,莫不是真喜欢那女子了?”另一人撩开面前叶片的一角,望向那道锁住的大门,眼神有戏虐之意。 “不管了,我们先回去禀告安王。” 两道黑影遂消失在月色中。 待人影消失殆尽,树上跃下一人。 三儿轻笑:“不愧是主上。” 晨间光束坠入屋内,沈澜醒来时身旁已无人,她喝了清粥,费了一番口舌把谭儿安置在家里,遂再往客栈去。 李高今日心情不错,许是因为有许多姑娘开始来的缘故,他今日也开始打扮起来,连鬓角的须发都修掉了,看上去确实清爽不少。 客栈不缺住客了,但她因此需要做的活儿变得多了。 倒也是哭笑不得的结果。 她洗衣时有不少姑娘往弄堂里走,有满眼心疼的在旁边看的,也有害羞着说想包下她的,来来回回好几拨人。 李高不好意思敢姑娘,便把沈澜打发出去买茶叶。 即使茶叶昨儿个买过不少。 手中攥着李高给的四两银子,走访了几家茶铺,价格都虚高,往常沈家进的茶叶茶商都要价都很低,最低的甚至只要一两。 沈澜望着眼前最后一家茶铺,门内老者正巧侧脸露出半截。 她愣了愣,犹豫片刻后才走进去。 老者捏着茶包正往瓷杯中倒下茶叶,听到门口有动静,侧身看过去。 “客官可是要…”他话未说完,手上的动作随着目光触及到来者的脸猛然滞住“圣女?” 这是娘的称呼,他们认错了。 即使她现在是男儿装束,也能被认错吗。 她轻笑着望向老者,眼神中泛着波光。 “姚伯,你又认错人了。” 姚恭望着她的脸,久久的盯着,而后释然般轻笑出声:“和你娘长得真像,性子也像。” 姚恭年近半百,从记事起便被告知要一生追随一个女人为她卖命,后来才得知,那是他们村落的圣女,圣女是祖上的贵人,村里的长老们曾遭遇过一场山匪的屠杀,有一女子孤身一人路过此处,以一挡十硬是保下剩余众人。 祖上心怀感恩,奉那女子为村落圣女,并立誓祖祖辈辈都要侍奉圣女的血脉。 为防止日后再有山匪袭击而无自保之力,那初代圣女将自己的杀术传给村落众人,自那之后村落无论老少都学习杀术,一为自保二为保护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