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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呆愣在原地,感受着女人手心的温度传递到身上,竟连身子都开始起了暖意。 见柳言不说话,沈澜的眼底又浮起一团希望。 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柳言反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起身。 那脚步声骤停。 李高摹揣着下巴,望着那两只交织在一起的手,脸色算是十分难看。 他下楼的时候,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角落,一个那么大的人就那么蹲在那儿,也不知道在干嘛,他也只是好奇,欲想过去看看,那人在搞什么名堂。 没想到这还能给一个惊喜。 “你们在干嘛?”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惊讶,不知觉中语气还带了点颤意。 沈澜顺着他的视线触及到他二人还未分开的手,忙想挣脱开。 本束缚着她手腕的力气不大,但好似知道她要干什么似的,在她想挣脱那刻便加重了力气,那力气极大,大的想揉碎她骨头似的。 也不顾底下小郎君模样的人疑惑与怨恨的眼神,云淡风轻道:“刚确认了一下,真是我一位故友,想着叙叙旧,介意我带走吗。” 他明明是在询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李高犹豫的看着二人的表情,下了狠心似的走到他二人之间:“这么巧哈哈哈,不过我才想起来,他还有些活儿没干,你还是先走吧,改日你们再续?”说罢,拽起沈澜另一只手,欲想把她护在身后。 本以为柳言会撒手,没成想他仍是拉着那只手,看向李高的眼神还带了点怨气。 李高被这没来由的一记眼神看的一惊,后背都起了冷意,心念这二人之前难道有什么血海深仇不成。 那也不对啊,以李符卿那个脾气,有仇还能不报放任他这么多年? 握在沈澜右手的那双手越捏越紧,沈澜不禁喊出声:“疼…” 柳言眼神惺忪片刻,那只紧握住的手飞快的绽开,转而轻轻捧起。 蹙额眉头盯着那玉肌上留下的几道赤目的红痕:“抱歉。” 沈澜赶忙从他手中逃离,见他仍然盯着那道红痕,只得将手掩在身后:“没事。” 什么情况。 李高瞪大眼睛,看这这一幕,睁大的瞳仁在他二人之间乱转,这绝对是不是仇人! 他活了这么久,见惯了那些仇敌见面时的敌意或是恨意,他们身上绝对没有。 反而围绕在他们身上的是一种不明的气氛。 他像是想笃定自己的想法似的,又打量了一番李符卿的眼神。 心疼和不明情愫? 不会吧! 不会吧! 常听闻一些坊间谣传,有些男子会有断袖之癖。 没成想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 当今二皇子啊!多大的秘密!他可要好好守住这个秘密! 但看样子,鱼儿并不喜欢他的样子。 想来也是,鱼儿已经成亲了。 不对啊!李符卿在民间不是成亲了吗,不是那个富商沈家的嫡女吗,传言那女子宛如天仙,这还能断袖? 这是暴遣天物啊。 他不管内心的暴跳如雷,壮着胆子把他心爱的伙计护在身后:“符…不是,柳言啊,你们改日再续吧,你看今日客栈那么忙,想来你也不忍心我一个人干这么多吧。” “忍心。”柳言脱口而出没有丝毫迟疑,眼睛直直的看着李高,像是像透过他看他身后的人。 沈澜没有去听他们二人再讲什么,只是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鲜明的指印。 她记得,娘之前为她煲汤时,露出的一节腕骨也有指节分明的红印,后来才懂,是爹拖拽她时留下的。 原来不只爹会这样做。 李高回头望了一下身后面色沉寂的人,心中涌出一股怜意,他回过头一脸正气:“柳言啊,事情不能…” 还未等他说完,柳言便叹了口气打断他:“偶遇老友本想促膝长谈一番,既她有事,那便下次吧,是我心急了,如此我便先走了。” 他说的倒像一回事儿,真的走了。 李高回过身,将左手从她腕上撤下,不禁感慨,长相水灵的男子竟连身体也是柔软的。 像他自幼练武,一身皮rou从小便是硬的,果然还是怪那老子偏要他学什么武,什么保家卫国,还把自己命给丢了。 “在想什么?”见底下的人还在发愣,他语气放缓问她。 沈澜放下手,望着他的眼神没有焦距:“无事,多谢,茶还没有给客人端去,我先为她端去。” 她似神游般走了几步,被身后的人抓住手拦下。 “不用了,我已经替你送去了,她也未说什么,放心吧。”他放下手,看着那个神色恍惚的背影,有些犹豫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后续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今日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像是听懂了善意,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眸中有光如星辰般闪耀:“不用了,多谢。” 李高愣是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才安心。 他倚靠着门口,听着过往归途人的笑声,摊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如何?”魏明杨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侧,倚靠在另一侧的门上,静默的看着对面人的表情。 “什么如何?”李高的碎发被风扬起,凸显出他的眼神有少年般不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