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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真千金她不干了 第47节

    还是晚晚回来后,谢景行察觉,他对自己情绪的掌控明显在好转,又有大哥二哥苦劝,他自己也想要每天看到晚晚,才会最终点头从琴室那里搬回来。

    只是到底自废精神力的毁坏太过,刚才听越澈竟然还有脸说出“薇薇”这两个字时,谢景行的情绪还是再次崩溃。

    更甚者,情绪的黑暗面,还被晚晚看了个正着。

    “疼的话,三舅你就说出来,别忍着……”谢林晚并没有抬头,挑玻璃渣的手也稳得不得了。

    “也没有,很……”

    早就习惯了比这更厉害的痛楚,谢景行是真觉得,这种程度的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你有……”谢林晚声音依旧平稳,却是意外的坚持。

    不管是对着meimei还是外甥女,只要她们坚持,谢景行从来都是不上两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

    这会儿听谢林晚这么说,谢景行也不敢再说不疼,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这么被外甥女握着,竟然真的有丝丝缕缕的痛楚开始蔓延……

    旁边于伯明显是已经见惯了谢景行这样伤害自己,虽然难过,却还能撑得住,却是难掩晦暗的神情。

    接过于伯递来的白色绷带,谢林晚又小心的帮谢景行裹好伤口,下一刻,缓缓起身,探手轻轻抱住了谢景行,头搁在谢景行肩膀上:

    “舅舅,心里疼的话,就说出来……别这么对自己……”

    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感受到肩膀上的guntang,谢景行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却是轻拍着谢林晚的背,好一会儿才哑声道:

    “舅舅,知道了,痛的话,会说出来……”

    “嗯。”谢林晚却是哭的停不下来。

    下一刻,身上一暖,却是谢锦程蹒跚着过来,把儿子和孙女都搂在怀里。

    真好,真好。从女儿去世,不管多疼,小儿子都没有再流过泪,这也是谢景行会拒绝再碰钢琴的最根本原因——

    虽然没有了精神力,可他弹琴的技巧还在,何至于就再不碰一下钢琴?只谢景行却是坚决的很,用他的话说,自己都没有了感情,如何又能用琴声去感染别人?

    既如此,索性再也不碰就是了。

    而现在,小儿子终于又会哭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继薇薇把他们谢家的宝贝晚晚送回来之后,小儿子也会渐渐活的像个人样了?

    “好了,这样大喜的事,有什么好哭的。”一旁谢昉边抹着怎么都不肯听话停下来的眼泪,边用力捣着拐棍道,“锦程,阿行,信不信你们要是再哭,我就,抽你们了?”

    于伯一旁更是又哭又笑——

    还有比谢昉老爷子更搞笑的人吗?他自己都哭得停不下来了,竟然还去威胁旁人不准哭?

    谢林晚毕竟年纪小,又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很快就有些疲惫了。不是拦着,两个老爷子加上谢景行,怕是都要抢着送她上去。

    目送谢林晚上楼,谢昉先是开怀大笑,到最后却是又抹了两把泪。

    要说最倒霉的,就是谢文卓了。

    和堂弟谢文博掂着收拾好的行李进来时,唯一的最神灭火器,谢林晚正好离开上楼睡觉了。

    其实走进来的第一时间,谢文卓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这都过了半夜十二点了,怎么家里的三个巨头还这么精神?

    而且一个个的,眼睛还都是红的,怎么瞧都像是哭过的样子。

    就是谢文博,也是胆战心惊的样子——

    话说他爷爷越来越倔,就是性子也越来越变得和小孩子似的,那真是看谁不顺眼,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何尝有过这样狼狈的样子?

    第一感觉就是,莫不是叔爷谢锦程病情恶化了?

    结果一转脸,就瞧见了谢锦程——

    和上次见面时相比,谢锦程无疑依旧是那么消瘦,可精气神却再不是之前的死气沉沉,而是好了不少。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天雷劈过的老树,又生出新芽、焕发出生机似的。

    正在惊诧莫名,不提防谢锦程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鸡毛掸子,朝着想谢文卓劈头盖脸就抽了起来:

    “臭小子,你之前怎么答应我们的?说好的先别让晚晚回来,先别让晚晚回来,结果你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

    谢文卓猝不及防,后背上就被抽了一下,疼的“嗷”的一声就跳起来,只是下一刻就被刚才还红着眼睛的谢景行动作麻利的给用力捂住嘴巴:

    “臭小子,噤声!”

    晚晚可是刚上去睡,再被一嗓子喊醒可怎么办?

    “呜呜呜……”谢文卓拼命的挣扎着,朝着唯一不知情却被一副要杀人灭口模样的谢三叔吓得脸色苍白的谢文博,伸出尔康手,“兄,兄弟,救,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看他终于不喊了,谢景行好歹松开手,却是又忍不住踹了一脚,“怨不得你爷爷揍你,该!”

    谢文卓这会儿也意识到情形不对,又瞧见谢景行手上的纱布:

    “到底怎么了三叔?难不成,是晚晚回来时,那人,还没走……”

    “你说呢?”谢景行依旧是气哼哼的。

    “不是我撞过去,又和他们闹,你以为那个姓越的会那么容易离开?”谢昉白了谢文卓一眼,丝毫没觉得刚才描绘的自己的形象有些毁三观。

    事实上听了他的话,谢文博已经止不住开始脑补,家里大哥的小儿子,瞧见自己喜欢的玩具时,在地上不停打破打滚的可怕行径……

    所以说他家爷爷,在跨过七十岁的门槛后,终于成功摆脱了一向端着的偶像光环,一举和小侄子肩并肩了?

    眼前不期然闪过满面皱纹的老爹,和小侄子一样在地上来回翻滚的模样——

    呜,那画面太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没有。

    倒是谢锦程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没心没肺,依旧因为成功赶走了越澈而得意洋洋的堂兄,幽幽道:

    “大哥你当然有功,可也有过啊……”

    甚至说,过错怕是比功劳还大。

    “我有什么错?”谢昉就有些莫名其妙,瞪了拆台的兄弟一眼,“那会儿晚晚都冲进来了,你是没看见,越澈他一直盯着晚晚看……不赶走他,让他发现真相怎么办?”

    “可大哥你想想,之前外人都以为晚晚是假的,越澈可是亲眼瞧见你丝毫不顾形象要跟他拼命的模样,要你是越澈,会不怀疑?”

    作为巫祝世家,谢家被认为是最具贵族气质的一个家族。刚才谢昉情急之下的赶人之举,实在是怎么想都说不通吗。

    毕竟,谁会为了个假货这么拼命?

    越澈又是聪明的很,要不然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被他发现了端倪,哪怕只是一点怀疑,谁也不好说,接下来会有什么其他后果。

    “啊?”谢昉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顿时急的什么似的,“那怎么办?”

    “韵城那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谢景行缓缓道——

    之前去韵城时,兄弟三个就想到这点,已经把有限的几个知道谢林晚身世的老年人,全都安排妥当。

    还特意“留下了”有关谢林晚身世的另一个版本。

    只是现在这个时代,想要验证身份,可不止这一条路,比方说dna鉴定,更是方便快捷的很。

    “那该怎么办?”谢昉已是目瞪口呆——

    当初越澈从谢家带走了薇薇,间接造成了谢薇年纪轻轻就去世的事情发生。

    谢昉决不允许他再抢走晚晚。

    “也没有那么严重,”看他着忙,谢锦程又有些不忍,看了眼谢景行,“这件事,阿行你负责安排。”

    真是越澈有所怀疑,这些日子,肯定就会有所行动。把晚晚送出去肯定是行不通的,倒不如让越澈得偿所愿,他真是想要检验样本,那谢家就配合着,给准备一份算了,至于真假,那就天知道了。

    “他们这是,做什么啊?”看三位长辈跟商量什么军国大事似的,一旁冷眼看着的谢文博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谢文卓——

    又是真的,假的,又是检验样本,还有晚晚、越澈……

    怎么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呢!

    “就是你想的那样,”谢文卓揉了揉到现在还有些痛的后背,斜了谢文博一眼,慢吞吞道。

    就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样?那样!!

    只听“咚”的一声响,却是谢文博一个没把控住,推着的行李箱一下急速滑出去,又撞在对面的墙上。

    气的谢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出息的。”

    俨然忘了之前自己惊闻这样一个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好消息时,是怎样因为狂喜而失态的模样。

    谢文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转头看向谢文卓,语气不容置疑:

    “我也要住下……”

    “滚!”几位长辈齐齐看过来——

    还嫌不够乱吗。这要是大家都住在这里,别说越澈,其他人怕是也会看出什么不对。

    一直到被赶出谢宅,独自一人站在大冬天夜晚的寒风里,谢文博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都是姓谢,凭什么他就要被赶出来?还讲不讲尊老爱幼了?他虽然年满二十了,可还是幼,是幼!难道说年纪小就没有人权了吗?

    气的抬脚就上了车——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他打发走。

    也因此,第二天,当谢文卓依照往常开着汽车从谢宅出来时,迎面就瞧见了拦在路上的自家堂弟,嚣张的笑脸——

    那么容易就想要摆脱他,那是不可能的。

    谢林晚再次觉得哭笑不得——

    话说她是二十岁,不是两岁,结果还要两个哥哥送去上学!

    又想起之前听谢景行说起,曾经他们做过族里十多个兄弟一起护送mama谢薇去上学的事,还觉得夸张呢,怎么现在瞧着,说不好很快这样的“殊荣”,就会落在自己头上?

    “放学我们来接你。”谢文卓又嘱咐了一句——

    事实上老爷子已经连夜安排了保镖,隐在暗处,就是担心越澈会出其不意,带走晚晚。

    还想着这样已经万无一失了,没想到他们的车子刚离开不大会儿,保镖就打来电话,说是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正在纠缠谢林晚……

    事实上不止谢文卓他们气恼,瞧着挡住去路的周洛,谢林晚也很是不悦:

    “让开。”

    “晚晚——”周洛神情疲惫,“刚才送你来的,是谢家人?”

    “是。”谢林晚并不准备和他纠缠,点头后就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