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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已经没了伤心,显然是彻底走出来了。 听到何生死了的消息,傅知宁惊讶一瞬,随即想到了什么。 “知宁,对不起,我那日……是我冲动,我自己觉得丢脸,便说了那么多伤害你们的话,都是我不好。”阿欢还在道歉。 傅知宁回神,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我不会陪你下泥沼,但你若愿意从泥沼出来,将来的路,我也是愿意陪你的。” 阿欢哽咽着点了点头:“没做决定前,只觉千难万难,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设限,真走出这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傅知宁轻笑,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 阿欢深吸一口气:“我父母已经知道我和离的消息,或许明日就该来接我了,我会尽快振作,重新开始做生意,争取一年之内将欠你们的银子还上。” “好。” 傅知宁没有推拒,让阿欢着实松了口气:“如意呢?” “还在生你的气呢,你去找她聊聊吧。”傅知宁心情不错道。 阿欢答应一声便走了,傅知宁伸了伸懒腰,转身去了前头别院。 百里溪果然已经等着,看到她来了也没有多言,只是问:“许我的游山玩水,该去了吧?” “去去去,这就去。”傅知宁笑着答应。 两人说走就走,什么都没准备便出了城,一路走走停停,大半天了才走到城外一条河前。河边景色也不错,两人索性下了马车河边散步。 “裴大人,何生是你杀的吗?”傅知宁好奇。 百里溪面色平静:“为何这么问?” “死得太蹊跷了。”傅知宁叹了声气。 百里溪唇角浮起一点弧度,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傅知宁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说了句:“谢谢你呀,清河哥哥。” “不准这般叫我。”百里溪看向她。 傅知宁立刻乖巧点头,只是看着不怎么有诚意。 百里溪在河边坐下,安静看着眼前风光,傅知宁凑到他身旁坐下。 “说说话吧。”百里溪道。 傅知宁顿了顿,想了片刻后开口:“不出意外的话,阿欢过些日子就该组商队了,准备先在附近几个城镇做生意,待熟练之后就去塞外,去看大漠孤烟。” “如意估计也要议亲了,我听舅母的意思,是想给她定在安州,从此就留在这儿,她自己估计也是愿意的,吴芳儿给我写了信,说是已经有了新户籍,也有身孕了……” 她从阿欢说到如意,又从如意说到许久未见的吴芳儿,就是只字不提自己。 “你呢?”百里溪打断。 傅知宁一顿:“我什么?” “可有什么想做的?”百里溪问。 傅知宁眼底闪过一瞬茫然,许久才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按理说,如今已经摆脱了宫里那二位的纠缠,百里溪也不会杀她,日子该好起来才是。可她就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没有特别想嫁的人,过一天是一天,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每天睁开眼睛,便被动地去应付这一日要发生的事,旁的什么都不会。 她小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她一天一个愿望,总渴望长大后去做,可真到长大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旁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连阿欢最低谷时,仍有坚定要去做的事,她却什么都没有,此刻突然有些丧气。 百里溪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许久才缓缓开口:“那就慢慢想,总能想到的。” “……若是想不到呢?” “会想到的,你才二十岁,不着急。”百里溪目光难得温和。 傅知宁看着他的侧脸,许久渐渐生出一点信心—— 也是,她才二十岁,还有大几十年要活,总能想到自己要做的事。 “你呢?你可有什么想做的?”她问百里溪。 百里溪唇角噙笑,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傅知宁识趣一点便不会再问了,可或许是今日的风景太好,她总忍不住要追问,只是话还未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声利箭破风的动静。 百里溪眼神一凛,直接将她拉进怀中,下一瞬利箭便刺进了傅知宁坐过的地方。 傅知宁震惊回头,便看到车夫已被射杀,几十黑衣人正朝他们包围。 百里溪脱下外衣将所有流剑绞退,拉着傅知宁便往前跑,身后传来喊打喊杀声,百里溪夺过冲在最前头之人的剑,反手将其杀了,接着砍断马车缰绳,抱着傅知宁翻身上马朝前奔去。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等傅知宁回过神时,两人已经骑着马冲进附近的小山林。 山林无人迹,路也不好走,百里溪放出信号后,便带着傅知宁下了马,一并往山上走。 也是两人运气好,没过多久便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就此躲了进去。 山洞外人影攒动,两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终于等到了清净。 “是刘淮?”傅知宁压低声音问。 百里溪面色阴沉:“我倒是低估了他的胆量。” “……是那两个姑娘告密?”傅知宁突然愧疚。 百里溪看她一眼:“不是。” 他既然答应让那二人留下,便派了人监视,绝无可能从她们那里流出任何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