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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可笑,我这样的人都不配孕育上神,又怎可孕育真神,做她的母亲?而你真正的,诞生你rou身的母亲,她究竟是一个多伟大的母亲,昭昭,你这辈子还是不要知道了。” 她当然不懂,正要追问下去,那边却兀自摇头道:“有一天你知道了,只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我做了你二十年的母亲,所以我不愿告诉你。” 昭昭并未坚持追问下去:“原来我并不属于那个我自认为熟悉的世界啊。” 梨芝叹息道:“真的不跟我走了吗昭昭,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之前她确实动摇过,但此刻她却异常坚定道:“对,我不走了,我属于这里,你也不能将我带走。” “是啊,你属于这里……”她喃喃道,“可留在这里,龙神未死,预言仍在……” 预言? 她来不及细想,只听见最后两个轻飘飘的预言二字,待再想问清些什么,梨芝的身形已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而将这不同世界连接的关键她并未察觉,也就是说,下次再想回到那个世界,除非那个世界有人来,否则,她将永生永世活在这里了。 而梨芝口中的话语,她从直觉上认为,她并无坏心。 耗费灵力,跨越万千世界寻访至此,也要将她接回去,除非是有不得不让她这么做的理由。 可这理由又是什么呢? 她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吗? 昭昭倦了,回去的路上是舟悠一路将她抱着回去的,昭昭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满是血污的脸蛋埋首在男人洁白干净的前襟上。二人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血腥不堪,但凡是多看一眼,都像丧尸屠城的现场,是看了晚上就要做噩梦的程度。 昭昭:“我感觉她不是坏人呢。”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梨芝,舟悠皱了皱眉,才道:“可她抓了你,还和别人一起骗你,差一点你就要离开这里!离开我了…” “不走不走,谁来劝我我都不走,我亲妈来了都不行。”她又是一番撒娇装死,才将生气郁郁寡欢的小气鬼男人给哄好了。 “我很想我的mama,我的爸爸,还有族里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可时间越长,关于他们的记忆就模糊,从我恢复部分记忆到现在,我好怕有一天我连爸爸mama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舟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刚刚的郁郁不忿早已被一脸心疼所取代,又脸贴着脸将人抱了起来,手掌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似乎就是他笨拙的安慰人的方式。 昭昭吸了吸鼻子,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你知道吗,舟悠,我听过一句话,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地上的人一个个走,天上的人一个个来接。可我想呐,我们生来寿命便无穷无尽,与天同齐,这是好事吗?”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拍着背一边缓缓开口道:“想爹娘了,即使忘记了他们的模样,可宝的心中也会一直有个地方留给他们的,那就不算遗忘。” “我的爹娘,我是说我在凡间的爹娘,我爹是妖,妖为世人所不容,我娘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女,却还是和我爹相恋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凡界的这段往事,却还是第一次听他娓娓道来。可她又知道,妖神为世间万物孕化而生,和她不太一样,便是生而便无父无母,所以舟悠对他在凡界有关父母的这段记忆却是格外珍视的。 他继续说道:“在我很小的记忆里,我父亲一向与我不太亲近,每每我想让爹爹向别人的爹爹一样抱我坐在肩头之时,他都冷漠地转身,再让我去找我娘,所以我觉得是我不好,是爹爹不喜欢我。” “可直到爹爹死了,我才知道,他是不愿我同他一个妖物走得太近,更加遭人嫌弃。” “而我的娘亲,爹爹死后,家族之中便立马为娘亲安排了婚事,爹爹丧妻期未满,娘亲就被迫穿上了嫁衣。” 昭昭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眉头,问道:“后来呢?” “死了。” 如若不嫁,族中长辈以他为要挟,处处对娘亲和他赶尽杀绝,终于在那个傍晚,娘亲披上了鲜红的嫁衣,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出了家族,隐姓埋名,而自己,坦然赴死。 舟悠:“所以宝,妖真的就该遭万人唾弃吗,只因他们生而为妖,就不该被世间所容吗?而那个男人又做错了什么,我虽然是妖神,但神前带了一个妖字,有多少人将我归为堕神之类的。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知道,妖性难除,而妖魔一类天生又比寻常之人多了一份天赋,何况舟悠这样天资聪颖的骄子,也是那一夜第一次妖性暴涨的舟悠几乎屠戮了族内上下凡涉事,对他和母亲赶尽杀绝的百余族人。 昭昭:“你做的没错,他们比妖还恶毒,如果是我,我也会杀了他们,谁敢欺我,我必加倍奉还。” 同样的,如果有一天,舟悠或许也被人欺负了,现在看来虽然是件匪夷所思的奇闻,但只要真的有一天,有人敢欺负她的人,她一定会手刃那人。 … 昭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她二重天上那张原本还看来平平无奇的床褥上,虽然没有家里之前的宽敞舒服,但比起被囚禁的那段日子,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明明一个净身咒就能搞定的事,她偏偏突发奇想就是要泡个澡,这样一来,她的工具人妖神之能任劳任怨去烧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