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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楚妤茫然的点头应了声, 然后坐向陆九卿的对面。 她坐下的那一瞬,分明看到陆九卿唇边的浅淡笑意荡漾开来, 脸面上的柔情显得越发明媚。 “世子可是还有话想对楚妤说?”她说这话时已然明白陆九卿留她的意思,显然是自己这一路的沉默寡语让他有些不放心。 陆九卿脸上那笑容却是戛然而止, 略显不满道:“这里可没旁人。” 楚妤甜笑一下, 立时改口:“你可是还有话想对我说?” 稍作沉默,陆九卿终是开口问道:“关于你背上的那两朵桃花, 之前可有听到过什么说法?” “之前……”迟疑了片刻, 楚妤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直言道:“小时父亲曾说过这个不能给旁人看。” “嗯,那可有说过原由?” 楚妤轻轻摇头。之后又似是觉察出什么, 抬起眼帘望着陆九卿:“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陆九卿也摇摇头,但接着又说道:“我有一个表姨,儿时顽劣在肩上磕了个疤,后来家人有意将她送入宫中伴随君侧,可惜遍寻名医也无法将那个伤疤消除。最终就寻了个雕青的法子,将那个难看的疤痕刺成一朵梅花。” “兴许你小时也落了什么伤疤,故而家人才将之改成两朵桃花。” 楚妤定定的望着陆九卿,她想要去相信他说的这一种可能,若是没有遇到慕双,也没有听到官凝青所说的话。 但她还是装作相信的释然一笑,“我没有多想。” “那就好。” …… 陆九卿用柔情满满的眼神,将楚妤目送下马车,既而马车向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 天边灰蒙蒙的暮霭与入冬的莹白霜气交融在一起,造就了天地间银灰色的一片。雪春刚刚点起了几盏灯,书房顿时亮堂了许多,与越发变黑的屋外俨然两片天地。 恭敬候在门前的雪春听得“咣”一声推门的动静,见是世子爷回来了,连忙上前帮他取下大氅,仔细的理好挂在一旁的木施上。 “没你事了,出去吧。”随着陆九卿的一声吩咐,正在倒着暖身汤的雪春放下手里的罐子,退了出去。 每日从外面回来后世子总是要来书房坐一坐的,是以每到日落雪春都会来点亮书房的灯。只是今日世子的神态似是带着几分不悦,连汤水都不想她伺候。 雪春微微蹙着眉将书房的门阖上,走了没几步便与急匆匆往这赶来的元承撞了个对脸儿。看他这神态便知,今日是真的出事儿了。 元承叩门而入,见世子正端坐于椅子中,脸色显得很是难堪,与先前送楚妤时那满目的柔情竟不似来自同一个人。 “世子爷,”元承双手一拱,曲膝恭敬行礼。 “起来。”陆九卿将这二字说的有些仓促,是为了急着问后面的话:“可去告诫过了?” 元承起身,点头应道:“世子爷放心,属下先前借着买蜜饯的功夫就已指派人手回去了。那几个碎嘴的婆娘该教训的也教训过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 “可有查清她们的身份?寻常百姓怎会知晓雕青的典故。”陆九卿转动着拇指间的扳指,语气淡淡。是元承那句‘教训过了’让他觉得舒坦了些。 “回世子爷,那几名女子不过是来自寻常的商贾之家,皆是随父辈一同依附于薛成伯府的,那雕青的典故也是她们自薛成伯的千金那儿听来的。” “哼!”伴着一声倨傲的不屑,陆九卿那双幽邃的黑眸中似是映出两道寒光。 “小小的一个薛成伯府千金,也敢私下妄议我朝二十年前便明令禁提的事情!”边说着,他将手掌在桌案上用力的一拍!直震的那笔架上挂着的笔荡来荡去,一旁笔洗里半满的清水也溅出了些许。 元承登时跪地,毕恭毕敬的请示道:“不然属下再去教训一下她们?”他心忖着世子是否嫌这事儿罚的太轻了。 陆九卿挥了下手掌,眼神中虽迸射出狠厉之色,却还伴着理智,显然没有被愤怒激的失了冷静。 他随手抽出一张生宣铺于书案上,既而提笔点墨,匆匆修得简书一封。 随后便将此信笺交到元承手上,陆九卿吩咐道:“派人送去薛成伯府。” “是!”元承接信退下,立马下去安排。 当晚这信便送到了薛成伯刘义的手上。 刘义见是国公府来的人,立时眉头一紧。他们薛成伯府与凉国公府素来没什么交情,大晚上的突然着人来送信,隐隐让人不安呐! 展信后,刘义果真没有猜错。这封信中的措辞看似轻淡,实则句句透着以上压下的威严。其中无非是告诫他严加管束府上子女,莫要口舌招祸,悔之晚矣。 当即刘义将一双儿女叫来偏厅,一番诘问之下,女儿刘含玉主动招认,是她无意中开罪了世子。 其实今日南汤出来后所发生之事,那三个女子已来如实禀明,故而刘含玉已知晓自己招了麻烦。 打死她也想不到,这点女儿家的小针对竟会牵扯到了国公府!慕双一个小小京郊县令的女儿,竟还有国公府世子这么大的靠山! □□过后,刘义最终言道:“明日你带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随为父一同去京郊赵县令府上走一趟。” “啊?就这点儿小事,还要女儿当面去给她赔罪不成?”刘含玉气呼呼的撅着个嘴,显然不满父亲这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