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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婉只得强撑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回来,表情却又僵硬的略显尴尬…… 萧驷的内心也是复杂的。既觉得方才的冒犯,唐突了佳人;同时心中又不免暗喜,胸口似有股子热血在燃烧,在澎湃! 只是他脸上还是副一如既往的淡然样子。他稍一用力,将腰间玉佩上的坠缨扯下,往嫪婉眼前递去,嘴上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嫪婉接过,行至床边。现下再看张孺人,心里已不怎么怕了。 翎羽很长,羽毛柔软且有韧劲儿。嫪婉拿着它扫在张孺人的脖颈间,上面果真被扫下一层白色脂粉似的东西。 渐渐的,那皮肤上的掐痕就将显露出来…… 萧驷就这般含着微微笑意,亲眼看着嫪婉一点点摸着线索揭露他的罪行。而他竟还鬼使神差的尽心为她打着下手。 仿佛此刻嫪婉即便是要活剐了他,他也会因着她的触碰而甘之如怡! 萧驷突然有些害怕起来,眉间也淡出了一团阴云。他并非怕暴露什么,而是害怕起自己的内心! 这情根是何时种下的…… 是大殿初见下的惊鸿一瞥,还是跳湖救人时的济弱扶倾?又或是她明知轮为替罪羔羊,却仍一力抗下? …… “咦?这是什么!”采蓉看着张孺人颈间那逐渐显露出的粉色伤痕,不免奇道。 她确实不知情。 萧驷昨夜回了府,才想到自己在张孺人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不应让人发现。便又派人去在她脖子上涂了种掩盖伤痕的膏。是以,在水中捞出时完全看不出痕迹,而直到放了大半日后完全干燥了,那些膏状物才会慢慢脱了水份成了粉。 嫪婉皱着眉头,她是真不想多管闲事儿,可是这么赤`裸裸的冤案就摆在眼前!装看不到么? 可是,又会是谁下的狠手呢?一个即将成为靖王妃的孺人,到底是谁会不想让她活着…… “好了,把衣裳给她穿回去吧。”嫪婉看了眼采蓉,倒并不怀疑这个小医女是被人收买的。 虽然在检验时采蓉漏过了这些早该发现的状况,但以嫪婉对她的观察,却不像是刻意包庇凶手,只是单纯的经验不足罢了。 采蓉只是个普通医女,在太医院还只处于被人吩咐做事的阶段,对于她来说每日要做哪些工作,完全是被动的等待安排。自然没有人会去买通这样一个小角色。 …… 离开暗厅后,终于又看到了外面的日头与蓝天、白云……沐在圣洁的春晖下,嫪婉只觉得自己像是重回人世。 她欲与二皇子告别,却不料竟被讹上了…… 萧驷略显委屈的言道:“公主可记得,坠湖那次是你将我的玉佩碰碎了?” 嫪婉疑惑的盯着他,这难不成是秋后算账,要她赔玉佩? 不待她应什么,萧驷紧接着又继续道:“后来公主送了我香囊,可香囊也成了物证被宗人府收走了。” 嫪婉更迷糊了!先是警惕的扫了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便不避讳道:“二皇子这是何意?湖是你自己跳的,香囊的毒也是你自己下的……怎的这会儿突然抱怨起这些旧事了?” 此时,却见萧驷莫名的理直气壮了起来,说道:“那方才的坠缨,总是公主要走的吧?” 嫪婉怔了怔,何着他绕这一圈儿,是想说所有腰佩的葬送都跟她有关? 她便试探道:“是以,二殿下莫不是想要嫪婉赔?” 萧驷突然嘴角勾起了笑意,灿阳的金光把他的笑容映射的格外温暖绚烂。他微微垂下头,眼眸开阖之间似有精光溢出。 他轻描淡写道:“公主言重了,只是素知公主擅长女红,所以想求公主看在连损我三件腰佩的份儿上,帮我打个缨络。” 嫪婉看着他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心中不禁发笑。把无赖耍的这般清新脱俗,也只有你二皇子做得到了。 不过,你这是当本宫好糊弄诚心来戏耍的么?饶是久居深宫民间习俗通晓的少,也该知晓给男子打缨络那是有讲法的。 不过她细想之下,突然想到了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便更为和蔼道:“二殿下,听闻您与工部较熟?” 萧驷微微一愣,笑道:“公主来我大梁时日不长,消息倒是极为灵通。”自打他有了夺嫡的念头,的确与工部尚书走的较为近些。 嫪婉见萧驷并不避讳与工部的私交,便直言道:“近来水衡都尉常大人在黄河治水有功,频频传回捷报。嫪婉想借此机会,让我们悉池国的都水使们亲赴水患之地,跟常大人学习治水之法。” 萧驷先是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稍后又故作不解道:“公主有此想法极好,大可直接去跟工部尚书讲啊。” 嫪婉干笑了声,心说工部那帮老顽固将治水的先进法子捂的死死的,自打悉池国的都水使们来了大梁,每日就是被糊弄着学些敷衍人的东西,一丁点儿真本事没学到手! 但这些抱怨与不满,也不适合当着这位大梁皇子讲啊。 萧驷怎会不知这些门道,先前也不过是逗她罢了。她能有事来托付,他求之不得。 “公主若是不便去向工部尚书讲,那萧驷代劳可好?” 嫪婉一听他这么豁达,连忙点头致谢道:“那有劳殿下了!” 萧驷:“那打缨络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