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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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坊,林宅。 随着热热闹闹的宾客散去,林宅慢慢的重归安静。 新房里,林子文的目光落在喜床上,一身红衣金纱的新嫁娘身上,顿了顿,这才几步走了过去。 他拿起搁在喜盘里的秤,动作放柔的将那红帕挑起。 红帕下,新娘子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似受惊一般的缩回目光。 林子文惊艳,一时间连掀到一半的盖头都忘记了。 红烛红被,美人桃面粉腮,一双美目含情似语还休…… 林子文盯着新娘唇上那点朱红,轻声唤了一声:“娘子。” …… 香掩芙蓉帐,烛辉锦绣帷。 …… 林宅的另一边,翁氏愣愣的盯着桌上的红烛,红烛涓涓的流着泪。 一夜过去,红烛熬干了泪,翁氏不言不语的枯坐了一夜。 天光大亮,陶嬷嬷起身,她打老夫人窗前经过,看到昨晚歇息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的影子,一向严肃的老脸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 “毛病!” 唾弃完这话,她重新绷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走。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真是菩萨闪了腰了! ……… 林家堂屋。 翁氏绷着脸,不想接过儿媳新婚第一日的敬茶。 魏岚珍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跪的有些发疼的膝盖,抬眼就见自家婆婆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哪里像是看儿媳妇,看仇人还差不多。 蔚岚珍心中陡然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是怎么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先起来! 她似无力一般,嘴里溢散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娇呼,声音不大,但足够旁边陪她一起跪的林子文听到。 果然,听到声音,林子文转头关切的问道。 “岚儿你没事吧。” 翁氏的手抖了抖,眼里隐隐有震惊和悲恸。 岚儿?他唤她岚儿…… 翁氏的目光游弋的又落回魏岚珍身上。 贱人,真是贱人…… 不能否认,这新嫁娘生的很好,关键是她还年轻,皮肤光滑白皙有活力,一头秀发稠密发黑,全身散发着健康美丽的气息,偶尔还有一丝动人的娇弱…… 贱人! 翁氏垂眸看自己的手,因为要做绣活,她尽量的去保养自己的一双手,只是上头仍然有岁月留下的印记。 这,已经是她最年轻的地方了。 她以为昨天新娘进门,她的心已经够痛了,没想到,这心痛从来只有越来越痛! 翁氏扶住心口:痛煞我也! 陶嬷嬷不着痕迹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 她开口道。 “儿媳进门,老夫人欢喜的都忘记怎么说话了。” 她替翁氏接过魏岚珍手中的敬茶,动作有些粗鲁的塞到翁氏手中。 “老夫人快喝茶吧。” 虽然恨,翁氏还是有些怵这老嬷嬷,她将茶饮尽,再在陶嬷嬷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红封递了过去。 “起来吧。” 她草草的交代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屋里。 魏岚珍依偎到林子文身边,娇声又带着一丝惶恐的问道。 “相公,婆婆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林子文将她扶正,安慰了她几句,“怎么会,你先在家里逛逛,我去看看娘。” 说完,他便跟着去了翁氏那边。 魏岚珍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将红封捏成一团,她无声的做了个嘴型,老虔婆! 绿蕊连忙低下头。 片刻后,她走近自家小姐身边,担忧的问道。 “小姐,我就说这寡母婆婆最难伺候。” “她都不当您是嫁入林家的太太,您瞧她那模样,浑然不像是娶进儿媳妇,倒像是被抢了相公的正房太太。” 说完,她自己呸呸呸了几下。 这是什么瞎比喻,那老夫人是正房太太,自家小姐不就成了姨娘了嘛。 她对自己小姐讪笑。 “奴婢不会说话,该打!” 蔚岚珍一双美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绿蕊心中一抖,连忙抬手大力的冲自己脸上就是两巴掌。 “瞧我这臭嘴,不会说话,该打该打!” 如此又打了两下,蔚岚珍一把抓住了她,嗔道。 “咱们主仆什么情谊,你哪能真的打自己的脸,真是傻丫头。” 绿蕊讷讷,是,是这样吗? 蔚岚珍转头看向翁氏和林子文走去的方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眼里有着诡异的疯狂几欲迸出。 不听话的人,卖掉就是了,生气做甚么! 她摸了摸腰间的大东珠,旋即转身对绿蕊嫣然一笑。 “走,绿蕊,咱们好好逛逛这林宅,当家主母怎么能不熟悉它呢。” 绿蕊连忙低下头。 四年前,叔爷带回来一斛东珠,琳琳小姐喜欢那珠子圆润,便要拿那东珠当弹珠玩耍,叔爷笑着说了一句。 “好好,咱们珠珠喜欢珠珠,那这一斛就都给珠珠啦。” 那时,小姐在旁笑得温柔,背过身就沉下脸,和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没过多久,琳琳小姐就不见了…… 魏岚珍回头,微微歪头,似有不解。 “绿蕊?” 绿蕊激灵了一下,“哎,就来就来。” …… 翁氏将自己闷在屋里。 陶嬷嬷被关在外头,不过,她也不着急就是了,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林子文走过来,他挥退了想要行礼的陶嬷嬷,温声道。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 “我娘她精神不大对,平日真是辛苦你了。” 陶嬷嬷中规中矩的应道,“老奴应该的。” 说完她就退下了。 做了这么多年奴婢,她早就知道奴婢最要紧的什么,那就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见陶嬷嬷走远,林子文这才收回目光,他推开门走进屋里。 翁氏憋着气的声音响起,“出去,我都说了要一个人待着!” “我不要喝茶,不要吃饭!别吵我!” 林子文笑了一声。 翁氏听到声音连忙回头,眼里瞬间积蓄满了泪水,“是你啊。” 林子文点头,“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翁氏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台是用紫竹打造的,不值什么钱,不过竹意风雅,看过去倒也颇有些雅致。 梳妆台上面搁了一应的水粉胭脂,还有一面海棠花铜镜。 翁氏看着这铜镜有些失神,海棠花海棠花,苦恋断肠花也…… 翁氏:“立祥,我后悔了。” 林立祥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