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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媛眼神闪烁,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娓娓道:“听说是大理寺少卿陆然救了我。” 扶月眼睛微微睁大,一幅看穿她的表情。 “噢,可大理寺不是有两位少卿吗,我记得还有一位,好像叫林什么平来着呢。” 听出对方话中的调侃,扶媛脸蛋微红:“月娘!我知道,我就是,就是单纯地想亲自向他们道谢,你觉得如何?” 接过扶媛手中还剩一半茶水的茶杯,扶月不拘小节地一干而尽。 然后她放下空空如也的白瓷茶杯,无所谓耸肩道:“很好呀,你是要我作陪吗?” 读过原著,扶月了解陆然的性子。 只要别人不多问,他是不会多说案子的。 更不用因为担心唤起扶媛那日的记忆,而不让他们见面,上次在听雨阁见过了,不也没事? 完全没必要。 再加上,四舍五入陆然也是有救扶媛的份的。 这不,在长雀街巷子头房子晕倒的扶媛便是他亲手接住,并遣人送回季府的,外人看来就是陆然救回来的。 虽然扶月知道救扶媛的人认真算来应该是自己。 但她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绝对不可能主动说出口的,扶媛若是想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的话。 她眨了眨眼,心想,还是给陆然罢。 完全不知道扶月在想什么的扶媛不太自在地站起来。 她走到梳妆桌前,背对着扶月,打开妆匣,借整理首饰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嗯,我想让你陪我。” 扶月突然想起如烟派人送来季府的信,马上打开看,分神地回:“好,可一定得明日吗?” 如祥楼。如烟约在如祥楼见面。 明日中午李忠林将携如烟去如祥楼用饭,她说一手交在长雀街巷子头挖到的物件儿,一手交解蛊的药丸。 这是要逮住机会在李忠林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啊。 这回,扶月倒有几分佩服如烟的勇气,派人交换不就得了,非得亲自交换。 难道是怕自己欺骗她? 念及至此,扶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 如烟这种人还真是矛盾,自己使小心机,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令人不舒服。好吧,虽说她也不是君子。 若不是需要解蛊,还真想一把火将挖出来的几封信都给烧掉。 看完如烟写的信,扶月把它揉成一团。 继而掏出火折子,点燃,看着信一点一点儿地燃烧成灰烬,表情依然不太开心。 让转过身的扶媛捕捉到:“月娘,你看什么呢?” 扶月拍拍手,站起来,挂上浅笑:“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写的信,看完就烧掉,免得碍地方。” 不愿多说的意思。 这是对方的私事,扶媛只是例行问一句而已,不好多问,摆放整齐好首饰,合上妆匣。 “嗯,既然明日你有事,后日爹要离开,我们得送送他,那就大后日罢。” 她忐忑地用手梳着垂至胸前的一缕头发:“我待会儿遣人送信去邀大理寺两位少卿。” 还说什么道谢呢。 不过是想见某个人的借口而已,扶月理解,于是默默地听着。 话间一顿,扶媛有点儿纠结:“月娘,你说这样会不会不大好,若是传出去。” 扶月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打断。 “不会的,京城男女不设大防,我们是正儿八经地道谢,又没做什么,不会有事的。” 扶媛听了,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有安定的迹象:“那便好。” 话一转,她又犹豫了:“若是他们不答应相见呢,毕竟他们可是大理寺少卿,同我们不大一样。” 扭扭捏捏的感觉来了,扶月叹气:“放心,他们会答应的。” 林平会不会答应邀约,她不知道,但陆然一定会答应,言情小说的套路,男主一般不会拒绝女主。 但约定的见面的时间还是改了,改回了明日。 而且地点定在如祥楼。 用陪扶媛外出见人的借口来掩人耳目取得解蛊的药丸再好不过,相信季玉泽会同意的。 说实话,一日不解开蛊,扶月一日不安,总觉得受人牵制,虽说他现在也没再拿银铃铛来控制自己。 可谁都不想留有后患。 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取得药丸,查案往后推一日。 夜晚,微风轻轻地吹着,冷落的兰竹院寂静无声,只有柔和的虫鸣和树枝的摇摆声。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鲜花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笼罩着整个兰竹院。 季玉泽站在镂空木窗前,缓缓地抬手,长指拂过上面的雕纹,垂下来的轻薄柔软衣袂无风自动。 他垂眸盯着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寒梅。 银铃铛摆在左手边的侧榻之上。 油灯照耀下,银铃铛折射出一道略微刺眼的光,悬挂在银铃铛下方的银链正轻轻地晃动着,仿佛前不久才被抚摸过。 小秦踏入房间,脚步轻顿。 只见季玉泽身姿清瘦挺拔,白衣洁净,姿容清冷,如丝缎般的墨发尽数慵懒地铺洒于身后。 如诗似画。 时辰不早,不敢耽搁,小秦走到季玉泽身边,待他看过来便开始打手势。 --